友近在眼前却不能亲密,她每天吃的东西乏善可陈到极点,她还要不断回想那些摧残人性的情节,简直不需要节食,她的体重都能花花往下掉。 所以,在杰瑞德躲躲闪闪地表示自己没能拿回药后,她突然爆发了出比剧本要求的更猛烈的脾气。 玛丽恩很爱哈瑞,因为哈瑞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她还像个人,还很美的人。哈瑞对她说过,“你本来就很美,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you’re drea…” 而现在他们的爱破碎得比布莱顿海滩上那些未经冲刷的污泥还脏。 “你这个骗子,”凯瑟琳语气森冷,杰瑞德反应很快,迅速遏制住了自己的讶异,仍旧用心虚受伤的表情看着她,“你承诺过我会没问题!但你的承诺都是狗屎!” 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混杂着咆哮和尖叫的声音从她的哭腔中倾泻出来:“我为了你和那个卑劣的混球睡了,为了你我什么都做了!他又老又丑,他的那双脏手放在我身上的时候有多恶心你知道吗!你这个一无是处的loser,甚至连药都不能给我换回来!” 可是许多药瘾上头走火入魔的男人是不会因为自己的女友为他卖身而感到愧疚的,他们潜意识里只会跟着觉得——脏。杰瑞德迅速跟上了她的步调,愤恨崩溃的情绪如电流般传过他的瞳孔,他看上去比正在摔打东西的凯瑟琳要冷静多了,这让凯瑟琳更加生气,而他开始用一种令人讨厌、包含憎恨的轻言细语对她说话: “我一无是处?我知道有个家伙有一些好东西。”杰瑞德语气瞬间从温和转成暴戾,“但是他不卖的!他只要女人陪他过夜来换!你这么烦我的话,就去和他睡吧,反正你已经会这招了!” 昏冷的灯光和白惨惨的墙壁映衬下,凯瑟琳几乎真的要气疯了,她闭上眼睛,喉头哽咽,连咒骂的声音都低沉了下来——她已经失去了高喊的意念,眼泪从左眼里瞬间涌出,落到地上,像几滴脏污的泥水。她蜷缩在沙发上痛苦地哀嚎,像一头母兽般野蛮地撕扯自己的右袖——因为上面满是针孔,她现在如此丑陋。她想起在那片绚烂的草地上,想起她一袭红裙站在海岸边,一转身,她就沐浴在哈瑞深情的目光下。但这一切都被他们的药瘾毁得面目全非,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们的生命危如累卵,如同黑夜降临后即将熄灭的微弱烛火,甚至等不到第二天的黎明,更别说他们一直期待的,温暖幸福无忧无虑的春天。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而她对这种美好记忆被毁灭的感觉实在很熟悉,有那么一瞬,好像凯瑟琳进入了玛丽恩的灵魂,用她的眼泪为自己的些微痛苦哀悼。 感觉一个世纪过去后,遥远的打板声把昏昏沉沉的她从噩梦拽回现实。她把回忆抛诸脑后,不确定自己突然临场发挥演得怎么样,但她抬头上,看到了杰瑞德竟然被打动的眼含泪光,达伦也难得的对她露出了非营业的笑容。 杰瑞德把她拉了起来,但她甚至有点不能站稳—— “我可能低血糖了。”凯瑟琳无奈地说,又倒回沙发上,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大概是刚才吼叫哭泣后体力和情绪都消耗太大。 杰瑞德握了握她纤瘦的手腕,上面还有画好的特效针孔图案,看上去太过逼真,让他忍不住更加有些担心。 “你让我想起艾伦·伯斯汀那场戏……你们都是如此无与伦比。”他抚摸着凯瑟琳的脸颊轻声说。 晚上,凯瑟琳难得去到了杰瑞德的房间,这让他有点惊讶——他们约定好杀青前不同房睡觉的。 “我又失眠了,”凯瑟琳把脸蒙在被子里说,“我知道你习惯熬夜,所以来找你聊聊天——放心,我觉得我现在对你的吸引力应该已经直线下降了。因为我发现我瘦的这二十几磅里第一个瘦的部位大概就是胸。” 杰瑞德呛了一口水,忍不住说:“那你让我该怎么回答?我总不能亲自上手证明你对我的吸引力让我日思夜想睡不着觉——” 凯瑟琳躲在被子里亲了一下他的手臂。白天的时候,杰瑞德还拍了另一场他手臂打针打到烂成洞的戏,特效妆非常逼真,凯瑟琳去看的时候简直恶心得头晕脑胀,现在摸到特效妆已经被卸下来了,她总算不那么恶心了。 “我开始后悔把剧本给你了,”杰瑞德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有点崩溃地说,“我甚至开始后悔没有去试镜诺丁山,因为我们不应该在这部电影里合作的。” 他念叨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是在对空气说话——他的话好像专治凯瑟琳的失眠一样,凯瑟琳倒在他的大腿上,已经睡着了。他慢慢抚摸过她的金发,如同抚摸一蓬即将枯萎的郁金香,又轻抚她瘦骨嶙峋的背脊,这让他忍不住轻轻叹息。 ———————————————————————— 凯瑟琳出席诺丁山2月10日的洛杉矶首映礼时,所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