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薇诺娜的话倒是启发了凯瑟琳。一直以来,凯瑟琳都知道薇诺娜都非常热衷于插手剧组事务,就像拍小妇人时,薇诺娜虽然只是主演之一,但对选角的话语权咬得很死,她和克莱尔·丹尼斯都是要被她认可后才能进组,为此薇诺娜还和哥伦比亚闹僵过。但这样对薇诺娜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她的确把自己的敌人给踢了出去,捍卫了自己的利益。 凯瑟琳现在才不满19岁,倒是不着急当制片人,但显然,她也可以在有时间的时候物色自己喜欢的题材,为以后做准备。毕竟只当演员的话,那就永远只能从制片公司的狭小选择里挑挑拣拣,像朱迪·福斯特那样以后半转行做导演是条不错的路子,但显然不适合薇诺娜和凯瑟琳的喜好。 在薇诺娜去和马丁·斯科塞斯聊天后(他们也是合作过纯真年代的老熟人了),凯瑟琳被喝大了的索菲娅捉住,连灌了好几杯酒。好不容易跑开后,凯瑟躲到角落里好奇地问莱昂纳多:“你怎么不去玩呢?这里有这么多同龄人,你之前不是在利维斯登就和他们玩的挺好吗?” “我现在只想陪你,真的,没什么比陪你更重要了。”莱昂纳多安静地说。他没有摆出可怜的撒娇表情,也没有故作深情,而是平平常常地这么说道,让凯瑟琳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他最近真的越来越真诚和黏人了,很少耍那些幼稚的花招,反而让凯瑟琳有点不适应。 她摇摇晃晃地靠在莱昂纳多的肩膀上,沉默了一会儿,正打算开口,她的手机突然在小提包里震动起来。她翻了出来,发现是莉莉娅的电话,不禁心里一沉——莉莉娅平常从不在晚上通知她玛丽娅的病情,除非…… 莱昂纳多也反应过来,担忧地望着她和莉莉娅通话。一分钟后,凯瑟琳神色凝重地对他说:“我得马上回纽约。玛丽娅她……她大概撑不过这周了。” 她想起当年贝克尔夫人去世时,她在跨洋航班上并没有赶上——虽然即使赶上了,很难说她会不会在病床前口出怨言。但玛丽娅不一样。玛丽娅虽然没有那么爱她关心她,但也从来没有虐待过她,何况从小到大,她给自己填了多少支票,让她不至于像许多演员那样一边打工一边试镜,又或者交不起学费…… 凯瑟琳慌乱地想把手机塞进提包里,却适得其反,手机和小提包都从她的手中滑落,发出不小的声响。周围的人因此还看了她几眼,然而凯瑟琳已经无暇去想这个了——在她弯腰去捡前,莱昂纳多已经迅速替她都拿了起来,此刻,他的声音是如此镇定而可靠:“别慌,我去和乔治讲——我们回艾尔米塔什拿了行李,今晚就飞回纽约。不要慌,凯茜,我说了我会陪你,这一切都来得及,玛丽娅一定会等着你的。” ———————————————————————————— 在凯瑟琳回家拿东西时,两只森林猫慢吞吞地凑了过来,在她脚下打滚——想到玛丽娅也曾喂养过它们几年,而它们也已经老迈,也许在不远的未来就会离开她,凯瑟琳不禁有些心酸。 在飞机上,她内心不由自主地翻腾起贝克尔夫人去世的那天经历,那是她的十五岁生日,而贝克尔夫人从生到死,都那么擅长给她添堵。这让她在葬礼上也没能掉下眼泪——拍摄风雨哈佛路的时候,她在母亲葬礼的剧情上哭得都更伤心。一直以来,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玛丽娅会如此疼爱她的母亲,却对小时候的她如此冷淡? 凯瑟琳走进布鲁克林的一家私人医院,看到玛丽娅的神智居然意外地清醒了许多——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清醒了,这也许就是预兆。 许多话在凯瑟琳心中盘旋打转,尽管对一个即将离世的九旬老人追问到底是不礼貌的,但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个机会了:玛丽娅一离开人世,她在世界上唯一的血亲只有安妮,而安妮比她还小,对往事更是一无所知。 凯瑟琳不在乎她十八年都未曾出现的生父和外祖父,但她厌恶这种未知感带来的恐惧——世界上大多数人唾手可得、习以为常的信息,对她来说却要得到得如此艰辛。 “莱昂……你出去吧,我和玛丽娅有话要说。”凯瑟琳神经质地揉搓着自己的手指,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好,我去楼下的花园逛逛,凯茜,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莱昂纳多的眼神在她和玛丽娅之间来回担忧地逡巡,在原地慢腾腾挪动了几秒后终于答应道,并给她们的病房单间关上了门。 “孩子,你好像有话要问我。”玛丽娅费力地望向她,想从桌上抓起眼镜,但手指颤抖,是凯瑟琳走过来帮她戴上。 凯瑟琳回到座椅上,压抑着内心的罪恶感与即将要说出口的恶心话,开始回想阿比盖尔那种柔声细语、唬弄人心的语气,然后对玛丽娅循循善诱地谈起了母亲琳内特·贝克尔:“你看看我,玛丽娅……我长得多像琳内特啊,而你又多么爱她。她走之前总是念叨着我,记挂我,我也多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