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会给我过生日。但不得不说,这反倒是你有史以来送我的最让我满意的生日礼物。”凯瑟琳在电话里这样不冷不热地回答他。 果然,凯瑟琳还是那么擅长气他。莱昂纳多恨恨地想,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那带上你的经纪人和律师,我们下午还是在老地方,世纪城那个会议室见?” “为什么不是上午?我就在日落大道上的酒店,开车到世纪城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完全可以七点就开始。”凯瑟琳又问道。 “……现在都快凌晨五点了,你不休息几个小时吗?”莱昂纳多为她的急切感到越发心酸了。 “你选择现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让我休息吧。”凯瑟琳语气圆滑地说。 莱昂纳多无言以对。好吧,他确实幼稚地想打搅一下凯瑟琳。 一个多小时后,他一如往常那样戴着鸭舌帽,帽檐压低尽量遮挡面部(虽然对于挡狗仔没什么作用,但他习惯这样干了),穿着T恤走进了世纪城一栋大厦的会议室里,他敬业的经纪人瑞克·尤恩,律师丹尼斯·瓦塞尔已经提前到达,正在和凯瑟琳的那个女律师友好地协商着什么,连瑞克也在满面笑容地和凯瑟琳的经纪人詹妮弗·莱文寒暄,大家喜气洋洋的,看上去他们不像是要离婚,而是要谈什么合作共赢的大生意一样。 狗仔们本来平平无奇地照例在大厦外蹲点,准备等莱昂纳多出来时拍他离开的照片(顺便七嘴八舌地议论最近每天睡到中午才出门溜达的莱昂怎么今天起这么早),但过了一会儿却看到一辆福特野马驶来,车门打开后,一个即使戴着墨镜,狗仔也很熟悉她面孔的女星从后座下来步伐快速地走进大楼,酒红色镂空长裙和黑色风衣衬得她的脸白皙得几乎要发光,波浪般的棕色长卷发随意披散在肩后——联想到前一天在凯瑟琳·霍丽德在日落塔酒店的派对穿着和今天的日期,狗仔顿时兴奋起来,意识到有大事发生。 莱昂纳多面无表情地盯着连礼服都没有换、只是随便在外面加了件风衣就过来的凯瑟琳——她就真的这么着急。她虽然上了点妆,但细看时脸颊上仍然有宿醉过后的浅浅红晕,不过她的眼睛明亮得简直像是被满腔喜悦点燃了,看上去反倒很有精神,让他越想越气。 丹尼斯·瓦塞尔真情实感地用欣慰的眼神看着这对看上去和睦相处,即将签字离婚的年轻夫妻——他实在有点后悔接下莱昂纳多的离婚诉讼,现在能早点脱身实在太好了。本来在他的设想中,这是一场很好打的官司,他一定能挖出霍丽德的出轨或者出柜的证据,用这个做把柄来威胁对方净身出户——但不想离婚的居然是他的客户。而且莱昂纳多甚至也不配合他收集证据,反而告诉他,他也出轨了。 虽然明星离婚拖个一两年是常事,但像莱昂纳多和凯瑟琳这样找不到多少突破口的离婚诉讼实在少见,毕竟他们没有孩子,婚内财产也差不多相当,而且还是女方先提分居和离婚,这也意味着离婚案最大的两个杀器:抚养权和财产分割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东西,以至于他们只能拿狗和玩具来做做文章。对他这样的资深离婚律师来说,每小时收费上千美元的咨询费只是明面上的噱头,真正赚钱的在于财产分割时的抽成,现在看来后者基本已经化为泡影,所以他只希望能赶紧结束,然后去接别的案子:比如他的另外两位客户,汤姆·克鲁斯和妮可·基德曼,克鲁斯夫妇在今年已经做了三次婚姻咨询,前几天克鲁斯还单独向他询问过离婚相关的事宜。他们同样没有签婚前协议,不同的是还有两个孩子和价值数亿的庞大资产——倘若这对夫妻出现婚变,这才是值得挖掘的金矿。 “我还有另一件事要跟你谈。”莱昂纳多谨慎地说,示意凯瑟琳去到另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面有投影仪和播放机,凯瑟琳看着莱昂纳多亲自操作,好像要给她播放什么影像资料。 也许这也是莱昂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婚的原因之一?凯瑟琳在内心猜测。不过吉赛尔想必也促成了他答应——说起来,她的确应该给吉赛尔送花。 “我很抱歉,”莱昂纳多语气中有一种耗尽精力般的单薄歉意,“你还记得四年前,我们……刚在一起后拍了个叫唐的梅子餐厅的短片吗?导演是我曾经的朋友罗伯,他想做一部电影,我为了帮忙所以出镜,顺便拉着你和托比也加入了……我们在里面的形象很不好。等罗密欧与朱丽叶上映后,托比担心这会影响到我的事业,所以他把罗伯告了,想封杀这部电影,我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但是……现在又起了风波。” 凯瑟琳几乎完全想不起来这件事了。四年前?刚拍完严酷的考验之后的那几个月过得仿佛在梦里一样,她很难记得有这回事。投影的效果有点粗糙,但凯瑟琳很快意识到,这就是黑白片,也意识到莱昂说的“形象不好”是什么意思。 她沉默地看着16岁的自己坐在莱昂左边,他们一群年轻人一起抽烟,说脏话,肆无忌惮地模仿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