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好大的体面,且姑娘人极好。到时多多给她添妆,必不人小瞧了他们。” 薛蝌初时不吭声,薛姨妈再三再四说岫烟好处,他才淡淡地道:“侄儿都听婶娘的,全凭您老操持。” 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借故告辞而去。薛姨妈只当他脸软害臊,也不理论。 薛蝌回到房中,不多时宝琴就来了,见近旁无人便打趣道:“我要有嫂子了?” 薛蝌不答反问:“你觉着如何?” 宝琴心知其意,道:“邢姐姐素来藏拙,难怪伯娘瞧不真切。” 薛蝌睨她一眼,兄妹两个相视而笑,薛蝌道:“怪到前儿在红香圃,大姐夸邢姑娘手巧,说我缺个那样的人,原来在这里打埋伏。她们有此一招,想来也是急了。” 宝琴道:“幸而邢姐姐不在席上,不然大姐姐可讨不了好去,你还不知道灯节那天的话儿呢。” 薛蝌听她备述前情,道:“大姐心气高,瞧不上邢姑娘,她自己有火没出发,可不捡软柿子捏么?对了,此事还只老太太应下,大太太那里还没说定,你只装不知道罢。” 宝琴吃惊道:“怎么?大太太还没答应?那如何园子里吵吵嚷嚷,大家都知道了?” 薛蝌闷声道:“昨个上晌才提的,这才一天功夫,居然传得这样。倘或邢姑娘回来听见,怎么样呢?” 宝琴点头道:“老太太虽肯保媒,到底没得邢家二老首肯,万一亲事有些曲折,女孩儿家如何自处?就是最终成了,也叫人说她轻狂。” 见薛蝌脸色不善,忙又道:“邢姐姐一早家去了,有什么话也扯不到她身上。” 薛蝌摇摇头,苦笑道:“伯娘铁了心做成此事,只要我无外力可借,大哥哥就安稳许多。 这也罢了,只是我略做出不乐意的样儿,她就松了口气似的,真是见不得我丁点儿好。” 宝琴听罢嘿然不应,半日方道:“我小时候淘气,非要去摘果子。大伯就抱着我,一棵树一棵树地转,樱桃摘了摘枇杷,枇杷摘了摘秋梨。 回到屋里,伯娘早摆了满桌子点心,都是她亲手做的。伯娘喂我,我吃得慢,她也没不耐烦,还是笑嘻嘻地,哥哥姐姐也尽让着我。” 薛蝌亦道:“可不是?那时我惹了祸,总要躲去伯娘那里。受人欺负了,也是大哥帮我出头。那次你打碎祖父的梅瓶,还是姐姐顶得缸呢!” 宝琴“唉”了一声,再接不下话去,兄妹二人凭窗而立,静默无语。 过得片刻,忽见金妈妈抱个包袱进来,道:“爷不是吩咐柜上留意当《听风图》的么?这是前儿新当的,我才赎了来。” 宝琴喜道:“可知那人名姓?” 金妈妈道:“那个小丫头说她姓张,是替她娘来的。柜上的人也说,上回有个妇人同来,想必就是她妈。” 说着将包袱解开,露出一卷玻璃纱来,展开看时宽不过□□寸,高有尺余。 薛蝌翻来覆去瞧了半日,赞道:“论大小该是桌屏,这花鸟灵动精巧,栩栩如生,更难得还是双绣。” 宝琴念那题跋道:“....梅花绣眼图.....怎么这般耳熟?倒像在哪里听过。” 薛蝌道:“徽宗名作自然听得多,有什么好疑的?” 宝琴敲着额头来回踱步,嘟囔道:“我说的就是绣的!唉,怎么越忙越记不起来?” 薛蝌笑着摇摇头,正要将东西收起,宝琴一跳到他跟前,指着屏儿道:“我想起来了! 林姐姐说过,她和大姐姐去缀锦楼,正碰见邢姐姐扎花儿,就是双绣的《梅花绣眼图》! 既和《听风图》技法相合,又都当到一个地方,不是她是谁?阿弥陀佛,真真有缘也!”金妈妈听了,也捂着嘴笑个不住。 薛蝌面上微烧,作势去拍宝琴,道:“小孩子浑说什么?你没听妈妈说,是个姓张的妇人所绣?” 金妈妈忙道:“当东西不说真名是常事,假托他人的也有。明日把这个拿给林姑娘瞧瞧,不就真相大白了?” 宝琴揶揄道:“拖到明天,哥哥的脖子怕要长长了,不如我好人做到底,这会子就去罢!” 薛蝌轻叱道:“这孩子,哪里学的刁话.....罢了,路上若有人问,你就说请教林姐姐刺绣的。” 宝琴笑得前仰后合,拿手指头刮脸羞他,一边抱过包袱往外跑了。 这里薛蝌等她不回,又不敢离开错过消息。随手从架上抽出本书,翻开看见“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之句,忙又揭开一页,却是“同声自相应,同心自相知。”不由长舒口气,又好笑起来。 金妈妈见他捧着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