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并暖姐儿?” 二姐笑道:“他和大老爷、琮哥儿去了书房。姐儿在车上晃睡了,三妹妹抱着她和耕哥儿在后头呢。” 邢夫人问:“耕哥儿也有六七岁了罢?真难为你们,把个侄孙当儿子养了这么些年。” 二姐道:“我那口子是老来子,比他大哥小二十岁。公婆去得早,他和侄儿一起长大,怎么忍心丢下侄儿的独子不管?” 邢忠笑道:“这不和我们家一样了?亲家哥怎么没来?” 二姐低头道:“前年侄儿和侄媳妇回娘家,不想沿途一座小山塌了半边,埋了好些人,他们也在里头。 大哥大嫂悲哀过甚,身子也垮了,精神也没了,好几年没出门子了。 耕哥儿那时节才五岁,我们就带他跟暖姐儿一起养。别看他那么点子大,真真儿懂事伶俐,怨不得人疼他。” 邢忠蒋氏不免唏嘘,这时邢三姐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进来,笑道:“妞妞才睡醒,正找妈妈呢。” 二姐忙接过那孩子,教她叫舅舅姨妈,另有个小后生早在地下磕头了。 正闹着,贾赦的小厮来回:“老爷那边来了客,不得闲儿。请太太招呼各位亲戚,他和姨老爷等客散再来。”邢夫人点点头,又命丫头续茶,上新鲜点心。 因问二姐儿道:“妹夫今年还下场吗?依我说,还是去得好。秀才虽有功名,到底不是官身。” 二姐笑道:“他有些灰心不想去,且慢慢来罢,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说着偷偷使个眼色儿。 邢夫人会意,道:“三妹妹最爱梅花,如今腊梅开得正好,迎儿烟儿带姑姑前头瞧去。” 待他们走了,才道:“昨儿有人给三丫头说亲,你们觉怎么样?” 邢德全先道:“那吴家小爷是个秀才,家里颇有田产,就是年纪小两岁。” 邢忠分家出去时,三姐尚在孩提,又分别了十几年,哪有什么兄妹情分? 不过终究是自家妹子,便也笑道:“这倒没什么,只要知冷知热,对媳妇用心就好。” 德全拍手道:“正是!吴家离得又近,若三姐受了委屈,我们也好打上门去!”大家听说,都哈哈大笑起来。 二姐道:“既这样,定个日子请吴小爷家去坐坐,让三妹妹看一眼。届时还要请大哥参详,我那日也回去。” 众人都道:“就是这样。” 忽听外头人回:“老爷、姨老爷来了。”话音未落,贾赦已背着手踱了进来,后头跟着位蓝衣文士。 暖姐儿伸手要爹爹抱,吴坚和众人见了礼,忙接过女儿哄着,又对耕哥儿交代几句。 说话间迎春几人也回来了,道是:“才刚在小花园碰见凤姐姐,就一起过来。” 凤姐忙带了女儿上前请安,笑道:“我磕头来迟,大舅二姨莫怪。” 又回说:“酒菜俱已齐备,另有上好的鱼肚煨火腿和野鸡崽子汤,孩子们最爱吃的,就请入席罢。” 大家来到飞来斋,只见当地两张紫檀黑漆描金大圆桌,一架富贵有余玻璃纱屏风隔在中间。 各色珍稀果馔已摆的满满实实,媳妇丫头们捧着漱盂巾帕在地下伺候。 众人虚让一番依次坐下,凤姐只在旁安席布菜。 又叫丫头带耕哥儿在小桌上独吃,把龙鳞饼、龙须面并各色菜给他夹上;又命拿围嘴给姐儿们戴好,挑了易克化的点心喂她们;又打叠了“熏虫”的饼儿送与二姐三姐,安排得十分周详。 蒋氏等人俱赞:“好个玲珑心肝玻璃人儿,这行事做派再难寻出第二个,大姐姐得此佳媳,真是好福气!” 邢夫人虽看凤姐不入眼,今日见她礼待娘家人,厌恶之心倒去了两三分。且贾赦亲来陪客,她自以为脸上有光,笑道:“难为她大病初愈,忙了这边忙那边,行事还这样周全。” 又对凤姐道:“你也不必让了,坐下吃饭罢。”凤姐才告了座,坐了。 贾赦周旋一回便推有事,只留贾琮待客。 散席后,凤姐儿邀蒋氏及邢家姐妹进园游玩,进门时恰遇着琥珀,凤姐儿问:“老太太午睡起了没?” 琥珀笑道:“早起了,都在三姑娘处玩着。” 众人听说忙往秋爽斋来,果见贾母等都在晓翠堂上,正说的热闹。 原来薛姨妈生日将至,要借园子摆寿酒,大家议论宴品菜式呢。 彼此见过礼,贾母命巧暖二人在身边坐下,逗她们玩了会子。因问:“巧儿的斗篷实在精致,是针线上人做的?” 风姐儿忙道:“是邢妹妹做的,姐儿爱得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