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怎么办… 徐述白额头冷汗涔涔…他用尽全力注入灵力…清浊剑灵光骤亮,却依旧阻挡不了溃败,结界愈发趋于透明… 群兽们双眼发出幽暗的绿光,呜呜低鸣,好似盯着盘中食物… 若是没有这只独狳,若是师兄弟们都还醒着…....那都不至于狼狈至此啊! 绝望之际…忽然响起一阵笙声… 曲调婉转绵长,音色清晰透亮。 那乐曲难以形容,不似乐馆丝竹靡靡之音,也不似宴曲铮铮热烈。而是空灵而又寂寥,仿佛来自遥远的天上,穿越千重山云飘来人间。 亦仿佛柳树轻拂溪水,细若游丝,轻若浮尘。 万兽群忽然静了。 它们慢慢合上口腔,收起满是唾液的凶煞獠牙,似被摄了心智一般,呆呆怔怔立原地,不再向前,一动不动。 徐述白朝着那声音源头看去。 居然....是祝小桃?! 少女面色苍白,从脸颊到脖子,到手腕,任何露出来的地方都白得几近透明,仿佛一戳就能触碰到皮肉里青色血管。 只有唇的血红的。 她紧握着玉笙举在唇边,吹奏着天籁之音。 没有金丹是无法驾驭灵器的,每分每秒都在透支少女本就微弱的生命,若流沙般迅速滑走,消逝无踪。 后背的伤骤然又开始锥心刺骨的疼。 苏诺心中苦笑,为何那痼疾,自己舒适正常的时候不发作,一旦难受,就上来雪上加霜。 她牙关咬得更紧了些,嘴唇洇出血来。 忽然,身边少年拉过她一只手,他手掌紧贴她手心,五指紧扣。苏诺一边强撑着继续吹奏,一边疑惑的转头看他,霍决只是对她笑了笑。 紧接着,源源不断的灵力从手心灌注而来。 一股强劲而又温暖的力量灌入,包裹住少女身体。好似腐朽枯木遇到溪流,得以逢春,也好似千年冻冰重遇暖阳,慢慢消融。 少女白似透明的肌肤慢慢恢复生机。 苏诺眸中注满了疑惑。 为什么?! 他为何有如此充沛的灵力?!这灵力的醇厚程度,几乎不逊于父亲。少女越发的不懂了,拥有如此醇厚强劲灵力的他为何连御剑都不能? 霍决挑了挑眉,他知道苏诺疑惑,却只是叹了口气。 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得到灵力的苏诺重新活了过来,玉笙光芒大盛,声音强劲若能穿透云层。 苏诺知道,当务之急是赶紧解决这些妖兽。 可眼前是独狳啊….独狳是上古凶兽。苏诺不可能在控制如此多的妖兽的情况下,还去操控独狳,深入它们的神识,改变它们的行为。 她只能尽快的乘着独狳被迷幻的时间空隙,把它们都引开。 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她紧握着霍决的手,步步后退,一寸一寸朝着森林深处退去。 独狳双目失焦,跟着苏诺的步子,一步一步,缓缓匍伏前行。身后黑压压的兽群同样,失神茫然,亦然跟随而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看着万兽离去,黑压压如海浪,渐渐淹没少女小小的身影,众人惊魂未定,惊诧声交叠—— “她这是要自己把兽群引开?!” “天呐…她不要命了?!” “她是谁啊…” “定然是神仙…” “她救了我们的命啊...” 段永言依旧瑟瑟躲在石柱后头,微微露出半个脑袋,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不是要劫持我们,毒害我们的吗…为何又要救我们啊… 徐述白再也难以支撑,终于蹲坐下去,捂着胸口胸膛起伏不已,他目光却直直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一言不发,神色复杂。 霍决牵着苏诺,亦跟着她的步子。他很快就明白苏诺要做什么,唇角嘲讽地挑了挑。 自己是疯了么…居然跟她一起救人。 他低头悄悄的瞥向少女,她吹着玉笙,看着兽群目光坚定,瘦弱的身子里迸发出一种不惧一切的力量。 还能怎么办…疯了就疯了…跟着呗… 看着她,少年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苏诺忽然开口:“附近有石洞吗?” 霍决一愣,虽然苏诺没有看他,却似生出一种被发现偷窥的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