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回不来的,回不来的……”大树重复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 叶年年望向那棵巨大的树,它还是那么枝繁叶茂,只是有些根须好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干枯。那原来葱葱郁郁的叶子,转瞬变得枯黄,零零落落地从树枝上飘落,似已心死与大树诀别,没有回头。 “等我报了阿爹阿娘的仇,我搬来这里陪您。您别伤心,一切都会好的。”叶年年急道。 “我的大限早该到了。我本来就不是一颗好树,蒙了她的恩情,才活得那么久。” 大树顿了顿,继续道:“你们赶紧下山吧,我死后,这座山没有了我的庇护,妖兽们不知道要怎么乱了。” “要是你报了仇,就来我的枯枝这里告诉我 ,这样我也能瞑目了。” 大树的话,让叶年年的心越发死灰。 今日明明还喜悦自己来到阿娘住的地方。而大树像一个阔别多年的亲人,让她亲切。怎么也没想到会演变至此,难不成那穷鬼还对她有影响,她走到哪,哪儿就有死亡。 泪一颗颗掉下来,几乎要模糊了叶年年的眼睛。 大树枯萎的速度愈发变快,满地的黄叶,满山乱飞的鸟儿,满耳的凄凉叫声。 叶年年进到石屋,将神女的画小心地卷起来收好,又环顾四周,想把这里记到心里,她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回来的。 她婆娑摸着大树粗壮的树干,才发现老树是真的很老了。下次来时,这里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 回去的路上,叶年年看见了很多来时没有见到的妖兽。那些妖兽好像感知到什么,有的也是同他们一样,一路向山下而去,而有的,有恃无恐地追击一些弱小的妖兽。 “灵山怕是要乱。”言书回简短地说道,伸手要牵叶年年的手带她走过一处险峻处。 “没事,我可以的。”叶年年避开他的手,倔强地坚持自己下山。 言书回牵了个空,悠悠道:“那你小心。” 他们走了一段路,几只山都(du)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山都是一种常年住在深山的妖怪,形似狒狒,有时候被人见到,只被当作普通的山猴子,并不吓人。叶年年以前曾见过几回,却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 一般的山都身高不足一米,而这几只却显得很壮实,差不多像普通人那么高,全身漆黑,眼睛通红,头发又黄又长。果然是灵山养出来的,妖力都比寻常山都要高。 叶年年心中升起警惕,不知道这几只山都要干什么。 “这会功夫,你们就搞到衣服穿了,在哪里搞的?”一只雄山都开口说道,说的是人话。 “愣着做甚,又不是要你们的衣服。”另一只雌山都也抢着说道,“快走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说着,推着叶年年和言书回向前走。 叶年年和言书回面面相觑,该不会是把他们当作他们的同伴了吧。两人心有灵犀地不吭一声,配合地向前走。 果不其然,又一只山都开口说道:“你们俩穿上人的衣服也怪像人的,看着真寒碜。” 刚刚那只雌山都说道:“寒碜是寒碜,就是太瘦弱,装装人还可以,这要去鬼市,是要被欺负的。” 什么鬼市,叶年年听不懂,她和言书回交换了个眼神,选择继续装下去。之前就听说过山都眼神超级不好,如今遇上,才知道传言完全没有夸大。 “我们俩第一次去,你给我们讲讲?”叶年年道。 “谁不是第一次去,你这话说的,真是。不过你可是问对了,我听说这鬼市有一阵了,说是我们妖的天上人间呀,妖在那里,吃好喝好,人就是我们的奴隶,完全都不用管那什么劳什子的驱妖师。”雌山都说道。 “我早就想离开这山了,这不是死老树不让嘛,说外边危险,我看是他自己走不了,也不让我们去。这下好,他嗝屁了,我们自由了。”另一只山都说道。 接着就是几只山都七嘴八舌地吐槽山里的日子苦,又向往了未来新生活的美好。叶年年和言书回只好附和几句,也插不上话问别的。 一路吵吵杂杂,在路过某个树丛的时候,那几只山都更翻出几件衣服穿上。 即便有点不伦不类,但是由于身形与人差不多,远看却也可以勉强以假乱真。 “别聚在一起走,鬼市见。”到了山下,雄山都一声令下,几只山都就以极快的速度学着人的走路姿势四散而去,留下叶年年和言书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