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夏天都在尝试着摆弄这种圈套,却一直没有成功。 把逮到的猎物吊在空中是为了防止别的饥饿的动物来吃。 所以,她不由自主地把麻袋扔下,站在那里自己琢磨起那东西来。 她的手刚要碰到兔子上方的细绳子时,有人喊起来:“危险!” 何荷一惊,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时候陆青从树后面钻了出来。 原来,他一直在盯着她。 那会儿他才只有十一岁,可是在何荷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大人了。 她曾经在青藤区和府学里都见过他。让何荷父亲丧命的那次矿井爆炸事件同样也夺去了他父亲的性命。那次去领奖章时,何荷就是站在他的身边。 她和他,一个是失去父亲的长女,一个是失去父亲的长子。 何荷记得当时他的两个弟弟搂着他母亲,他母亲挺着个大肚子,眼看又要生了。 “你叫什么?”他说着,把兔子从绳套上去取了下来,他的腰上还别着另外三只兔子。 “何荷。”她说,声音几乎听不见。 “哦,呵呵啊,偷东西可是要被处死的啊,你不知道吗?”他上下打量着她,冲她努了努嘴。 “何荷,”她加大了声音说,“我没偷,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圈套……我弄的圈套什么都抓不到。” 他瞪着何荷,很不相信的样子,“那你的松鼠从哪里弄来的?” “我打的。”何荷把弓从肩头取了下来。 那是一把小弓,是父亲以前给她做的,但平时只要有机会,她就会学着用大弓,想着到春天就能打到些大一点的猎物。 陆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弓,咽了一口口水,问道:“我能看看吗?” 何荷把弓递给他,气鼓鼓地说了句:“你可记住,偷东西是会被处死的!” 那是何荷第一次看见他笑。他笑起来很好看,一下子从一个险恶的家伙变成了一个让人想与他结识的人。 不过,何荷对他报以同样的微笑那还是在几个月之后了。 他们聊起了打猎的事。 “如何,你愿意与我交换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给你弄把弓!”何荷一副老练精明的样子说道。 “怎么换?你想要我的兔子?”陆青一边眯着眼摆弄着那把小弓,一边问。 “不,我不要你的兔子,我要你告诉我怎么下圈套,可以吗?”何荷的声音清脆悦耳,她想的长远着呢,换兔子的话,换一次就一只而已,但是如果他能教会自己下套,那以后自己不也是能像他那样逮到一腰带的兔子了? “成!我答应你。”陆青也爽快地答应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俩渐渐地在平常的配合中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对方,比如在哪里可以找到很多李子,在哪里经常有野鸡出没,陆青教会了何荷下套及捕鱼,而何荷则告诉他哪些植物能吃哪些不能吃,最后还给了他一把她视若珍宝的弓。 终于有一天,水到渠成地,他们成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让两家的家庭都能吃上饭的好伙伴。 陆青让何荷有一种安全感,那是一种自从父亲去世后就不再有的感觉。 自从有了陆青作伴,何荷就再也感觉不到自己以前独自一人在林中的那种漫长和孤寂了。她不用再担心背后有人盯着自己,打猎起来也顺手多了。 对于何荷而言,陆青不仅是自己打猎的好搭档,也是她的知心朋友,在通天宗不敢说的事,她都会对他一吐为快,当然,他对她亦如是。 在林子里,只要是和陆青在一起,何荷就会觉得很快乐。 她平时视他为朋友,可是自从去年起,这个词好像已经不足以道出陆青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想到这里,何荷的心一阵刺痛,想着:要是陆青现在就在这里,该多好! 当然,她并不是希望他在比赛场,在那里,他撑不了几天就会死去。 她只是……只是,单纯地,想念他。 她讨厌孤独一个人。 陆青,你也在想我吗?肯定也是在想的吧。 昨晚她的名字下方出现的十一的数字还在她的脑子里盘桓,她完全能够想象出陆青会怎么说:“嗯,还是有待提高啊!”接着,他会对何荷微微一笑,而何荷则会毫不犹豫地放肆又开心地大笑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禁不住对她和陆青之间真挚的友谊和她与周子斐之间假装的友善进行了比较。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陆青的动机,但是对周子斐却不得不心存疑虑。 当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