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四通八达,延洲之中延北更是个苦寒的地方,一到冬天要人命的冷。 穆王爷偏爱延北山川沟壑纵横,奇峰险峻,木兰满城,也喜欢延成侯爷避世的性子。 “本王知道眼下情况特殊,所以没叫车架,轻装出行,简单拜会一下。”穆王浅笑着说道。 官道遭了雪灾,塌的塌冻的冻,圣上下旨让他在延北休养,不必着急回都。 他是圣上的眼中钉肉中刺,整个延北的官员勋贵,都战战兢兢不敢随便沾染,延成侯有顾虑也是正常。 孟宏汝还没说什么,侯夫人关氏先笑着说:“我家这个破落情况,王爷也看到了,实在是拿不出门面。宏汝是个不上进的,只能吃皇粮,真办不了什么。” “本王也真的只是简单拜会一下。”穆王爷涵养极好,换做其他家妇人指指点点,早就要被呵斥了,他还是笑眯眯的模样。 “可……” 孟宏汝突然闷声打断了关氏的话:“你先去看看孩子都在忙什么,叫他们出来拜见。” 这是要赶她出去。 关谷冬在府里专权惯了,孟宏汝忽然不给她面子,让她十分难堪。但若是不顺从,只怕传出去又说她不贤淑。 关谷冬只好吞下这口气,敛眉退了出去。 孟宏汝见她走了,才站起身端端正正就是一个拱手,“方才是拙荆冒犯了,学真,你别见怪。” 他不叫王爷,而是唤穆王的名讳,可见真诚。 穆王神色微动,对一旁的郑子潇挥挥手,“你去找找光霖,我看到他偷偷跟出来,但现在又没了踪影,不要闯到人家内苑去了。” 现下周遭就他们二人,相对不语。 穆王忽然长叹一口气,“行路难啊,宏汝。” “学真不必担忧,官道修好后就可以回家,这段时日若是在府里住的不安稳,干脆搬来我这里。我虽然没有官职,好歹也是个侯爷……” “你不怕圣上对你怎么样吗?” “天高皇帝远,这是延北。”孟宏汝朗声笑道:“况且学真,我们延成侯家世代都是功勋将领,到我这里破落了,我不会打仗,对不起先祖。就算只会读书写字,我也得把这群福川人赶出延洲!” 他越说越激动,干脆整个人站起身来,说的声音都微微发颤,头上的发冠跟着摇晃。 穆王伸手把他拉了回来,“这不急,眼下最急的是延西的战事,若是延西失守,怕是战火要烧到延北。” 他说着,忽然压低了嗓音生怕周围的人听到什么,对孟宏汝说:“与我同行太危险,我不想牵扯你,只有一个事情要你帮我。” “你只管说……” “寻个安稳的地方,我要藏一批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