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死灰,一边却又对长子充满了欣慰。得子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方从音远比他更聪明,能更好的周旋与世家与天子之间,心如明月又滴水不漏,这些都是他做不到的。 但是天子还是死了,他的野心太大了,虽然这本来就是他的天下,但世家不能容忍他染指。 他从未说起但引以为傲的长子也死了,据说还是他的小女儿杀死的。他当然不信,可是他信不信,都无所谓。 长子死后,方府远比今日还要白的刺目,长乐郡的哭声刺得他心疼。 失而复得的女儿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来没回来过,她好像就死在和家人失散的那一年。 如今,他又要来参加他侄子的葬礼。人人都说,比起长子方从音和幼子方枕流,其实这个侄子才更像他。 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何况这个侄子可不像他,他更像那个不该早亡的少年天子,心如海深,面上却带着笑。他一辈子也摸不透这种人。 方桥不知道天子的死因,也不知道长子的死因,更不知道女儿的下落,这个侄子怎么死的,他却知道了。老天实在残忍,还不如让他当个彻头彻尾的蠢人,偏偏让他不合时宜的聪明了一次,无法再自欺欺人。 旁边的幼子坐的端正,眉目间有几分已逝兄长的影子。这边并没有其他人,方桥淡然开口:“他怎么也算你的兄长,你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就这么容不下他?” 方枕流面色未变,他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转头看向并没有见过几面的父亲露出笑容:“父亲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方桥闭上了眼,不再说话。他一直都不懂,毕竟他不够聪明。 如今国不国,君为寇,臣作贼,骨肉相残,兄弟相杀,何似人间? 不如归去。 《夏志》记载,方桥,于五年秋急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