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方府时候的冷嘲热讽早换成了嘘寒问暖。 侍女看她脸色不好,要去请郎中。 山如黛制止了她,勉强一笑道:“不过是方才酒气太重,熏到了罢了。我睡一会儿就好了,你出去吧。” 侍女应了一声“是”,这个屋子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之前的朴素换成了现在的富丽堂皇,金玉的摆件满屋都是,用来照明的不是烛火,而是奢华的夜明珠。 可能是因为大,屋子寂静的可怕。 眼角的泪落的迟了,山如黛再也没法自欺欺人。 这滴泪只为她自己而落。 她是床榻前散落的衣裳,是金钗,是玉钏儿,是宝石堆就的死物,是娇艳的花儿,是心里的月,可偏偏就不能是个人。 她明明是个人,可为什么别人就不能把她当然呢。 穿越后的种种,似乎拼命的往脑海里挤,拼命叫嚣。 现代的记忆,原本模糊了的,也突然清晰尖锐起来。 一对比更觉得可悲,明明她原来不是这样的。 既然这样,还不如一了百了。 山如黛这么怕死的人,突然就有了决绝的死意。 宴席结束后,已经是接近天明了。 这次周氏有求于他,只要他出兵相助,愿意割让三座城池。 他不免得意,嘴上说着考虑,心中还在权衡利弊,如果坐山观虎斗,这渔翁之利会不会比三座城池还诱人呢。 他喝了不少酒,步伐也有些不稳了。 侍女给她开门,先是一声惊呼。 他不悦:“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侍女颤抖着声音:“山娘子,山娘子她……” 顾长策一下子把侍女挥开,闯入眼帘的是山如黛吊死在房梁上的尸体。 今日,他被周氏的臣服哄得心花怒放,确实是少把注意力放在了山如黛身上。 他有些懵,但更多的是愤怒。 他这么金尊玉贵的养着她,才见了老情人一面就寻死了? 宋知白,他的愤怒很快得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顾长策冷笑,酒意反而去了大半,他清醒起来。 走到卧房拿起自己的剑,被他挥到的侍女还在地上颤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顾长策提剑向客房走去。 “那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到地府去做一对鬼鸳鸯。” 山如黛睁开眼睛,天还是黑的。 想起刚才的梦,山如黛直呼晦气。梦到谁不好,怎么梦到了他们俩。 简直想吐。 她向系统碎碎念念:“系统你知道吗,昨晚我居然梦到顾长策和温少虞了。我真服了,我到底是欠他们什么了,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长串,系统却一点儿回音也无。 难道是睡着了? 山如黛又叫了一声:“系统?” 没有回答。 山如黛继续:“系统系统?” 还是没有回答。 她这时候确定了,系统已经不在她的脑海里了。 虽然她老骂系统恋爱脑,但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她还是怪舍不得的。 她们连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没有了系统,她好像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孤军奋战。 她闭上眼,很快又睡着了。 意识模糊间,她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睡觉,一日之计在于晨,快起来快起来。” 山如黛不满,谁一大早就把她喊起来啊? 她不满的嘟囔:“干嘛呀,一大早就喊我……” 就在外间守夜的玉竹听到声响进来瞧她:“娘子是不是魇住了?” 山如黛愣了一下随后道:“应该是,天还早,你再去睡一会吧。” 玉竹退了出去。 山如黛躺的四平八稳,她的脑子里好像又进了奇怪的东西。 那个女声不满的开口:“你才是奇怪的东西。” 忘了,她脑子里想的对方都能知道。 山如黛开口:“你是谁?” 女声道:“你是想问我在这里的名字吗?你应该听说过我,我叫周冰镜。” 这下轮到了山如黛惊讶,周冰镜,她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