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云台山是个好地方,天时地利人和造就了一方灵山,往前数有不少名人陵墓建在此地,现在看则有珍奇草药繁茂生长,遍地是宝。 但因为云台女学占据了整片山头,背后又有不少势力,所有的珍宝灵药都自然而然地归属于女学,寻常百姓不得轻易入内。 司曦这话说的,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地狱笑话。 宋云书莫名其妙地听出了笑点,一个没忍住,侧过头去掩袖笑开。 胡长史目光死死地盯着司曦,而被胡长史禁言的胡夫人与玲儿面面相觑,什么话也不敢多说,女先生更是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很好笑吗?”司曦走到她身边,有些无奈地问。 宋云书理所当然地用笑眼看他,点头:“很好笑呀。” 司曦就不多问了,等她笑够,才轻声问道:“这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有些麻烦,回头再跟你说吧。”宋云书看了看面色古怪的胡长史夫妇,又转头去看司曦怀里的小姑娘,“事情已经解决啦,不过你怎么把月娘带上来了?” 司曦今日里穿得一身玄色,衬得肤色尤为白皙,整个人清冷得如同暗夜。 然而穿着粉裙子的小姑娘缩在他怀里睡得格外安稳,和他的气质格格不入,但看上去又中和了他身上的冷淡。 司曦轻叹道:“她醒来之后非得要找你们,我闹不过她,只好带她上山了。” 宋云书伸手去戳小姑娘的脸蛋,叹为观止:“那她怎么又睡着了?上山的路那样陡,也亏得她能安心睡过去。” 司曦也不明白,只摇头道:“那我们就下山吧。” 说这话时,他稍稍抬眼,看了神情木然的胡长史一眼。 那眼中分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平静得宛如一汪幽深的潭水,却激得胡长史面露惊恐,还得强行压住内心的惊惧,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宋云书拉着雁娘,司曦抱着月娘。 就这么明目张胆地从卫兵包围中走了出去。 步调闲适,神情坦然。 人都看不见影儿了,胡夫人才敢张望着怨道:“那是什么人?能让你这样魂不守舍,穿得也不像个大官儿啊?” 玲儿小声呢喃:“但他长得可真好看……” “收起你们的心思!”胡长史腿软得很,皱着眉狠狠地敲玲儿的脑袋,又将胡夫人重重地扯了回来,“无知妇人!那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人!” 胡夫人和玲儿就没敢说话了。 女先生计上心来,热络地凑过去,问:“他们是夫妻?长史大人可方便告知那位郎君的身份?日后我也好招待客人。” “夫妻?”胡长史冷笑一声。 话中意味深长,女先生洗耳恭听。 他眯着眼看向几人相携而去的身影,意味不明道:“再是劳什子的庐江首富,就是生了孩子也够不上那位一个脚趾头。” 只是不知道那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别是……京城里有什么变故?! 想到这儿,胡长史顿时不敢再待下去,挥手叫护卫跟上:“回府!” 待走出一段距离,宋云书才敢对着司曦柔声道:“你每次都出现得很及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总该说声谢谢的。” 在庐江被流民包围时,司曦的到来尚还能解释为有所准备。 可连睡眠向来安稳的月娘都会突然哭闹着,非要让司曦带她来找,就实在是奇妙得很。 司曦突然停下脚步,直直地看向她。 宋云书不明所以地跟着停下,与他对视。 青年的凤眼一如既往的昳丽好看,眼尾的弧度勾起丝丝缕缕的情意,若有若无,待要细看时却只能捕捉到满目的平静,仿佛所有的情意都只是错觉。 他实在是生了一张太能蛊惑人心的脸,可他偏偏又不用在蛊惑之道上。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相识将近一年。 宋云书不自觉地去追寻他眼底深藏的亮色。 他的眉眼间依然有着些许的郁色,不过与相识之初作比,已散去了许多,取代沉郁之色的也并非是明朗澄澈,而是浅浅一层的温柔。 宋云书不仅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也从他的眉眼间看到自己。 司曦道:“云书,你行事须再小心些,若再有下次,我也许帮不了你了。” 宋云书一愣:“为什么?” 司曦侧过眸去,眼中浮起淡淡的怅惘:“我该走了。” 宋云书问:“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