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惯是这样,多细小的情绪好似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总能给人以尊重。 可她偏偏也是最无情的那个。 ——好像从来察觉不到别人儿女情长的情愫。 既如此,那句“喜欢”也不必说了。 免得叫彼此都纠结伤神。 赵枕流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挠了挠头,困惑道:“有这事儿?我怎么不记得了?” 宋云书疑虑地看他几眼,没看出什么奇怪之处,果然就不再问了,抬步往来路而去:“忘了就算了,天色已晚,咱们该回去了。” 赵枕流顿了顿:“哦。” 鸾鸟的尾羽全然拖在了地上,但他不想管。 他意兴阑珊地在归去的途中,想到了做这鸾鸟纸鸢时,一心想借它来告诉宋云书——关于他眼中的她,还有他心底难以言说的情意。 走在前头的女郎忽而回过头来看他,指了指他手里的纸鸢。 隔得远了,他听不清楚,只能看见她的唇瓣蠕动。 赵枕流就快步上去,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她脚步轻快地边退边往后走,神情娇俏又轻松,倒真像个富贵人家无忧无虑的小娘子,一字一句地扬声道,“现在是深秋了,纸鸢明明是春天放的。” 【宿主,你一定要这么扎心吗?!攻略值还没满呢!】 【你是宿主还是我是宿主?】 【……好嘛,您说了算。】 赵枕流:“……哦。” 草率了。 他抬起手里的鸾鸟,透过夕阳的余晖看了又看,与鸾鸟朱砂点的眼睛互瞪,最后自暴自弃地直接边走边动手拆卸鸾鸟。 【他开始拆那个鸟了诶!宿主您不管管?多好看啊!那可是他对您的心意?】 宋云书的心声也犹带着笑意。 【什么心意?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不信您不知道,跟我装蒜就没必要了吧?】 小乙都有些心疼起后头那个失魂落魄的少年了。 【我有吗?】 【……】 小乙对她的表演甘拜下风,选择闭嘴。 宋云书唇畔的笑意方才淡了淡,不经意般地扭头看了看赵枕流的神情。 她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感情问题并非她现在想考量的。 支撑用的细木条和绘制的油纸细细碎碎撒了一地。 不过多时,鸾鸟就连残骸都没了。 他无处可看,就直直地看着前头女郎的背影,将那当做自己的目标追逐。 嫦娥奔月的故事里,仰望月亮的后羿至少与她还是夫妻。 可赵枕流想,他的嫦娥志在青天,恐怕根本不愿意有个后羿作夫君。 * 鸾鸟纸鸢莫名其妙地死无葬身之地,宋云书听赵枕流浑不在意的解释,气得叫他沿途去把残骸收捡了回来,耳提面命地告诉他不许“污染环境”。 情场失意的赵枕流顿时更加委屈,还说不出口,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了一回清洁工,回头交差的时候又在宋云书那儿吃了闭门羹。 气上加气的赵枕流恨不得将守门的司曦吞吃入腹:“是谁!都半上午了还没出来!哪儿有那么多话要说!” 司曦就在门檐下坐着晒太阳,端得就是个气定神闲:“是一位淮山公子,我是不熟,不过赵郎君应该相熟吧?” 他的师兄,当然很熟。 但是淮山找宋云书能有什么事?光是找份活计也不至于谈上半天吧。 赵枕流撇嘴,只能恶狠狠地瞪司曦一眼:“等他们谈完了,你跟云书说,我已经收拾好残局了,不许扣我工钱。” 是的,扣他工钱。 赵枕流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脾性,从没听过什么“保护环境”,当时就想要反抗。 ……然后就被宋云书以全勤奖为威胁,被迫去当了志愿清洁工。 司曦轻笑了一声:“知道了。” 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的赵枕流梗着脖子往回走:“笑什么笑!我都会挨罚,你们也躲不过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呢!” 司曦状似疑惑地“咦”了一声,无辜地眨了眨眼:“难道不是赵郎君这样挨罚的,才是竹下斋里最少见的?” 毕竟众所周知,宋云书脾性温柔,御下手段凌厉但不失温度。 赵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