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宋云书沉思了一下,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她突然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搭理一下小乙。 【我之前做的任务进度不差吧?】 【……不差。】 这个小乙无法反驳,就算宋云书很久没关心过任务面板,进度条还是半点不慢地日日爬行着,眼看着已经相当可观。 【我去收个完美的尾,再开新地图很合理吧?】 【……合理,可是庐江的任务都一半——】 差点被忽悠进去的小乙试图保持理智,用具体数据说话。 隐形的面板带起水波般的痕迹,转眼却又消失不见了。 【咦?怎么会满值?!】 一声惊讶后,小乙突然下线。 交流的对象消失,宋云书不得不,直面司曦的死亡问题。 ……她的确没想带司曦同行来着。 幽王府在扬州,司曦作为幽王长史自然也当住在扬州,真跟着她去庐江像什么话?总不能真让人家一个官员长时间给她做事吧? 宋云书自认考虑周全,就是没想过要给司曦解释。 ——她本来打算,直接带着沈叔连夜跑路的。 如果司曦是生气质问、或是愤懑不屑,她都敢直抒胸臆。 可他又是失落又是幽怨的,宋云书就或多或少地,感觉到良心在隐隐作痛。 她突然觉得自己宛如一个负心汉,摸着鼻子,不自在地解释:“庐江的事情很急,你该回扬州去的,又带着伤,我怕打扰到你……” 真是一个说出来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理由。 宋云书深感绝望。 司曦没说信和不信,他只是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垂眸道:“你也知道我有伤,说去找大夫人却再没回来,要不是沈叔来了我还当你遇见歹人了。” 其实这话没说全。 沈叔中途找大夫耽搁了会儿,到点墨轩客房时,他已经拿着佩剑脸色苍白的准备出门。 他的伤确实没大事,不过大夫说他平日太不注意,会落下病根,今日这遭算个先兆。 沈叔看他这么关心宋女郎,也信了宋云书的“发小”一说,自己就顺嘴秃噜出了回庐江的事,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好上路。 ……他哪里知道宋云书一句没跟他提? 再然后就是,宋云书回来,司曦请他扶自己过来寻她。 自觉捅了马蜂窝的沈叔自然莫有不从。 司曦这番话说得宋云书莫须有的良心更痛了。 她想了想,弱弱地解释:“事发突然,我下午是当真有正事要做。” 虽然不想带上他是自己的错,可中途接到信、再无缝去王府找萧夫人做交易,这的确是突发情况呀!也真的很紧急! 这么想通了,宋云书顿时理直气壮起来:“你还有自己的正事要做,跟着我做什么?” 司曦沉思:“我的正事不就是给你做事?” 又是保镖又是寻人,还会很自觉地给她准备三餐、监工点墨轩。 事情有些杂,但不算忙,他近日做下来还觉得颇为有趣。 宋云书一哽:“……你别入戏太深了。” 她显然也记起来,他留在这儿的这些日子非常热衷于自己找活干,并成功把自己作到了又需休养的地步。 这么一想,他确实还挺能干。 司曦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瞧着还挺茫然。 宋云书扶额,疯狂暗示:“你别忘了你在扬州的差事,整天耽搁在我这儿算什么?” 真茫然还是假茫然不知道,司曦在状似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后,特别真诚地回看向她。 “我病退了,没别的差事了,只想在你这儿求条活路。” 宋云书:“哈?” 她这下子是真的绷不住了。 病退,顾名思义,就是以重病不堪任职为由辞官,一般是年迈官员退休会用的谦辞,极少有人会真的因病辞官。 这年头入仕难得要命,司曦这话却轻巧得紧。 宋云书看起来比他还迷茫:“你认真的?” 她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看起来还有点呆,总是温柔含笑的眸子清澈如明镜。 司曦看着,只觉那双眼睛半点不剩地照出了自己的不堪。 可他还是弯起唇角,笑了笑:“当然。” 他这副皮囊就算是病弱苍白也是好看的,笑起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