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就连边关战事一塌糊涂,朝中几大门阀也只顾着争权夺利,他们并不在乎已有的律法是否合理,况且那也是他们依存生长的政治土壤。 可是对上宋云书那双温柔又平静的眼眸,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淮山又一次地想:我这个官做得有什么意思呢? 没等来他回答,宋云书疑惑地看了他一遭,便转过头去,与冯引阑不知在说些什么有趣的小话,一人温柔如水月,一人秀丽如草木,笑靥交错间各美其美,融洽不已。 也不知是美人在乱世中如尘,还是乱世在美人眼底如尘。 恍惚间一切缥缈成烟,无论世事是真是假,一切都隐于尘烟中。 唯独看得真切的,是她那双静谧又浩瀚的眼眸,如海,又如寰宇,能盛下万事万物。 淮山因而不自觉地展颜,轻声应她:“你说得对。” 或许什么时候,这个王朝还能有救呢? 宋云书正顾着和冯引阑窃窃私语,说着关于庐江两个妹妹的趣事,惹得冯引阑很是心痒想去庐江玩玩,又被她端出东家的架势故意拒绝,闹作一团。 她没注意到,淮山也不在乎,只静静地看着她们。 出来的正事其实就一件——达成买卖点墨轩的协议,淮山还有公务在身,宋云书二人也要回去开始教学,用完餐点就该各回各家了。 酒楼门外,宋云书与他告别:“今日之事,有劳淮山大人了。” 这句话更多的是在打趣。 素来严肃沉稳的淮山微微一笑,拱手还礼回去。 “我不日就要回庐江了,相见困难,你务必保重。”宋云书知道他入仕的志向,看他如今已是官身,只当他得偿所愿后会斗志昂扬,笑着送上祝词,“也祝淮大人‘扶摇直上三万里,抖擞精神九重天’。” 意为祝他仕途顺利,节节高升,能够大展宏图。 淮山低声道:“多谢。” 于是三人就此分道扬镳。 下午他还需去府衙处理户部的文书,穿着官服的淮山走在大街上,周围的民众都是毕恭毕敬,恨不能退避三舍,一迭声地叫着“官老爷”。 可却无人知道,就连派他出来给孙东家撑场面,都是太守与众主事喝酒时,户部主事掷骰子输了才给他指派下来的差事。 徒有鸿鹄之志,却无从施展,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府衙的令牌还放在袖中,上头沾满了好酒的香气。 淮山快步走在大街上,鼻尖萦绕着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突觉作呕。 另一边宋云书已随着冯引阑回到了点墨轩,笑眯眯地押着冯引阑清点现有的各种产品数量、书铺里与买主签订的契约和库房里存放的珍贵典籍。 虽是小店,清点起来也不容易。 最后还是被压迫得要死要活的冯引阑,带着好不容易申请雇佣来的小工,花了两天多的时日才清点出所有东西,又给店里的装潢换新换格局。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站到宋云书面前。 “结束了?”负责监工并手持戒尺、好随时对不想做账册的冯掌柜加以“惩罚”的宋东家悠然放下茶盏,双手背在身后,巡视起焕然一新的书铺,“还不错。” 瘫软在椅子上的冯引阑连指尖都不想动弹,怨灵似的虚弱道:“所以我一个管事的为什么要亲自去收拾东西?” 天知道她这么不爱动弹的人,这两天究竟是这么过来的。 宋云书满意地转了一圈,坐回到她身边,笑道:“不是次次都需要的,但第一次必须得掌柜亲自上手,免得有人借你不通细账偷奸耍滑。” 冯引阑似懂非懂地点头:“哦。” 宋云书今日带了银票过来,大额的银票裹在几层丝绢中,主打的就是一个谨慎小心,真真是亲自放到了她手心里,还不忘叮嘱:“你再点点,可别出岔子。” “我觉得你不会出岔子。”冯引阑真诚回应。 她累得慌,对于点钱这事不感兴趣,随手就塞进了袖中暗袋,并灵巧地扭头躲开宋云书投来的不满眼神,眼睛一闭,当场摆烂,再不给任何反应。 宋云书:“……” 真有你的。 她实感恨铁不成钢,抬手去戳她的脑门:“你肯定和雁娘很有话说。” 书痴且视钱财如粪土,不仅性子如出一辙,看久了就连外貌气质上都过于相似,她们倒像是亲姐妹了。 “可你不让我去庐江玩儿。”冯引阑认命地撇嘴。 宋云书思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