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 宋云书顾不得小乙,右手手腕还落在对方手中,剧烈的疼痛直接让她脱力,只能无力地用另一只手撑住地面,满头大汗地咬紧牙关,冷眼看着对方。 她的声音都颤抖,还强行撑起理智:“我好心相救,阁下就是这么报答的?” 对方其实比她还惨烈许多,是个清瘦男子模样,左手同样无力地垂落在侧,上腹处有几处交错的刀伤,白衣上血迹几乎凝固,但也还有少许血液渗出,看上去很凄惨。 他的右手钳制住宋云书,乱糟糟的头发挡住了脏污的脸庞,还戴着黑色面罩,看不清楚相貌表情,只有一双半阖着的眼眸形状优美,带着不自觉的丽色。 明明都是重伤到快死掉的样子,居然还有力气拧断她的手腕。 宋云书很费解,也很生气。 对方艰难地掀起眼皮,目光示意着自己的左手:“救我?你把我左手踩断了。” 被人一脚从昏迷中踩醒,他差点以为是被追杀的人找到了,正在被施以酷刑——比如挑断手筋脚筋之类的,再做成人彘。 宋云书:“……” 她看了眼对方的左手,沾着血污的手上还有个明晃晃的脚印。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尺寸大小、鞋底纹样,大概都和她的一模一样吧…… “一报还一报,而且我不是故意的。”宋云书也有点心虚,甩了甩被他制住的手,道,“我的差不多也断了,公平了吧?快点放开,车夫还在等我。” 这话其实有点威胁的意思。 青年果然松开了手,只是看样子不是因为她,而是上腹的伤口被动作扯裂了,伤势一下子控制不住,汩汩淌血。 他不得不撕了一块还算干净的衣摆,去用力按压住伤口。 “走吧。” 宋云书的确不大想管他,生怕自己惹上麻烦,一手托起自己受伤的手臂,疼得轻轻嘶了一声,白着一张脸打算折身返回。 然而走了没两步,她又觉得良心过不去。 ——不管怎么说是她先踩伤了人家。 宋云书咬着牙回头,好在左手没事儿,金疮药又被她习惯性地揣在了右手袖中,避开手腕处就能轻易掏出来,放到了那人的身边。 青年靠在树干上,姿势懒散,却能从他毫无血色的唇瓣看出他的状况极差。 宋云书指了指:“金疮药。” 那么重的伤金疮药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她也尽力了。 青年毫无反应。 宋云书也没指望什么,托起右手往外走。 过了好半天,身后才传来青年带着几分笑意的气声,不太顺畅,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淡然。 “下次不要随便做好人了。” 这个口吻听起来有点熟悉,有点像一个……她有所求且惹不起的人。 宋云书步子越来越慢。 她最终还是心情复杂地停下了脚步,再次回头,在青年身侧蹲下。 “你是谁?” 青年已经晕过去了,手按在腹部,另一只手耷拉在药瓶旁边,他的身上和躺着的地面都漫出了鲜血,染红白衣,浸湿野草。 宋云书犹豫着看了看手臂,最后决定掀起对方的外衫,用不大利落的左手笨拙轻柔地擦拭去他脸上的脏污,很麻烦,但还算有效果。 脏污下是一张长眉凤目的昳丽面容,昏迷中依旧带着阴郁颓靡之色。 幽王长史,司曦。 正是那个她曾经邀约过进行合作的司大人。 难怪一直没有给她回信,原来是陷入了这样悲惨的境地。 那几分浅薄的交情让宋云书犹豫,可时机太紧迫,她只能顺从心意,高声叫车夫。 “沈叔,劳您过来一趟。” 车夫是个壮硕大汉,闻声匆匆赶来,生怕她一个弱女子出什么问题,口中还声声念叨:“女郎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这荒郊野外多危险啊……” 确实危险,手骨恐怕都断了。 宋云书苦笑着指了指司曦:“劳您把他弄上马车去。” 车夫挠着后脑勺,戒备地道:“女郎,这是什么人?我看着他不像好人,您——” 曾经也随沈昭征战过的大汉直觉敏锐,对于伤口和血腥气的敏感远超常人,宋云书知道糊弄不过去,对他轻轻笑了笑。 她亦知道司曦的伤势不寻常,可到底算得上半个朋友。 宋云书面不改色地道:“他是我失踪许久的邻家阿兄,也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