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颇为迟疑地看着现下很是凌乱的院子,心下疑惑,但又确信自己没走错地方。 这是……遭抢劫了? 他心下一紧,正要上前查看情况,却被头上的女童声叫住了。 “大哥哥——你快抬头,我在树上。” 赵枕流嘴角一抽。 阳光太灼目,他只能半眯着眼睛,抬头去看树上的小姑娘。 “你是谁?怎么在树上?这家的主人呢?” “我是宋月书,卡在树上下不去了,阿姐去找东西来接我下去了,”月娘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少年郎,伸出一只小爪子挥了挥,“大哥哥,你能帮我下去吗?” 赵枕流看着树下已经堆了一人高的物件,总算是明白了用途。 莫名想到宋云书也会手忙脚乱的场面,他实在忍不住,单手捂脸笑出了声。 月娘:“……” 月娘:“大哥哥?” 好奇怪的人,她挂在树上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月娘越想越委屈,小嘴一瘪,又要哭出来。 赵枕流总算是忍住了笑意,对着月娘招了招手:“行了,别哭,我带你下来。” 月娘识时务者为俊杰,说不哭就不哭,葡萄似的大眼睛闪着希望的光芒。 从小长在城郊村落的小孩大多数都精通爬树,而从小就是平安巷子孩子王的赵枕流更是个中翘楚,收紧袖口,扎起衣摆,眉目奕奕间便是练家子的架势。 宋云书勉力拎着高椅从屋子里出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个场面。 十八岁的少年郎个子高大,爬树时也不像小孩子要抱紧树干缓缓向上,脚下借树干上凸起处的力,手掌有力地撑着上头,便能轻松几步上去。 他的动作轻巧得像院子里乱窜的流浪猫,连爬树都显得很有观赏性。 片刻便上到了接近月娘的高度。 不得不说,月娘在爬树这件事上简直天赋异禀,这棵参天大树是名副其实的高,目测得有十数米,她所在的位置已经是树冠的中间。 宋云书光是看着都觉得目眩神迷。 另一边,赵枕流脚下的凸起忽然断裂,他也跟着趔趄了一下。 宋云书忍不住地惊呼:“小心!” 眼疾手快地抓住另一个凸起,身体也跟着快速移动到旁边的位置,赵枕流自己倒没觉得吓人,只是在听着声音后回头,对着宋云书露齿一笑。 “小事儿。” 这棵大树为小院挡去了大部分刺目的阳光,只能从树叶的空隙中零零碎碎地洒落。 那光斑自然而然地映在了少年郎的脸上,衬得笑容明朗又纯粹。 宋云书不由得顿了顿:“小心点……反正没坏处。” 她很自然地想到了曾读过的话本。 所谓少年意气,英姿勃发,大概也不外如是。 树桠上头的月娘简直两眼放光,怕也忘了,只顾着碎碎念:“大哥哥好像侠客啊!” 赵枕流盯着小小只的姑娘看了一会儿,想了半天怎么顺手,最后直接拎了起来,又轻松顺利地从树上下来了。 宋云书赶紧小跑过去查看小姑娘的状态,确定只有衣裙脏了,人还没事儿,方才如释重负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月娘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地道歉:“阿姐,月娘再也不爬树了。” “你最好是。”宋云书半蹲在她面前,对她皱了皱鼻子,佯装严肃,“再有下次,阿姐就让你挂在上头变成咸鱼!” 挂久了会变成咸鱼。 想到家里厨房挂着的干瘪咸涩的咸鱼,聪明的小姑娘最终败给了爱美之心,期期艾艾地给宋云书指天承诺:“绝对不会了!” 赵枕流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尘土,活动了一下手腕,正要与她说事,却见她认认真真地对着自己福身行礼。 她仍在孝期中,虽说是工坊揭牌的好日子,也还是穿得素净,映着光影,脸上还犹带着慌乱的苍白,但并无损她的认真。 “谢谢你救月娘下来。” 月娘懵懵懂懂地想了想,自己也上前,学着阿姐的样子行礼:“谢谢大哥哥救我下来。” 一大一小姐妹俩,相貌还不太像,但神态却又八分相似。 赵枕流一愣,反而有些莫名的不自在,装着毫不在乎地笑了笑:“小事,用不着。” 宋云书也不再纠结这件事,由着他的心意换了话题:“你可联系到合适的小工了?佣书名单里的人可都愿意过来?” 那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