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不清,觉得祖宗家法,舆势所逼,陛下便会妥协呢?当真是愚不可及。 大皇子更是明白,天家无情,并不是说说玩儿而已。他对这位君父并无并无多少濡慕之情,但作为臣子,皇帝无疑是君威深重,难以捉摸。 他们小看了帝王的决心。 昭帝下了明旨,应考的三百人全部锁链加身,关进牢房。重考之日方可放出。点了开阳城刺史谢钰为主考,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所以,那些未来的官老爷们,就这么被关进牢房了?” 吴忧仍旧有些不可置信。至少说书的都没敢这么讲过! “不是,好歹是代考士子,那牢里多不好,万一饿了冻了再出个什么事——” “你当都是你这般后知后觉?”红鹭嗤笑:“公子早就安排好了,都是收拾过了的,里外洗刷了一遍,喷酒,撒石灰,潮湿的地方都修补了,配了专门的厨子和医官,干净着呢。” 吴忧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重考,哈,当真是大快人心,这下什么牛鬼蛇神都现身了。陛下亲自来江宁么?” “你倒是敢想。”红鹭百无聊赖的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这几天他都是为了此事奔忙,连大皇子和公子下榻的别院被人掏了窝都不知道,懊恼许久。如今总算无事,万事皆休,只等主考谢钰一来,开考重新张榜便是。 “重考的卷子,陛下出了一半,在公子那里,跟着密折一起送来的,余下的一半,由谢大人出题。,当场阅卷排名次。”红鹭突然回过神:“这你还来问我,直接问公子就好了啊,不对——” 他狐疑的上下打量的吴忧一番;“你这两天老往我这儿跑,你不是最喜欢在公子身边呆着么?”他突然凑近了桑榆的脸,试图在上面照出些痕迹,无奈某人厚脸皮功夫见长,一脸若无其事,居然没让他看出什么来。 吴忧面上正气凌然,实则心里发虚。 上次别苑出事,很有可能是受到自己的连累,况且自己醉酒误了事,反倒是给他们添加了不少麻烦。最重要的是,她有些断片,但自己什么德行还是有点数的,闻檀公子欲言又止,自家公子又阴阳怪气的,指不定自己怎么得罪了人。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补救,到底还是先躲了。 只是红鹭倒是问住她了,躲是躲不过去的。 到了午后,吴忧期期艾艾的磨蹭到桑榆身边。 “公子,想不想吃蜜糖粽子,就是咱们头一天来江宁的时候吃的那家,我看你挺喜欢的......” 桑榆放下书,淡淡的打量她一眼。 “有事说事。” “公子,那考试的题目,当真在你这里啊?” “怎么,后悔了?”桑榆故作惋惜:“之前你不在,我还想让你去抄录整理呢。” ......吴忧悔的肠子都青了:“公子怎么不叫我!”末了满怀期待道:“我现在改户籍还来的及么?” 若桑榆能偷偷放水,她就是举人老爷了! 想想都觉得刺激! 桑榆不用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好事,她巴不得把那男人的身份在自己身上粘的更加牢固些。他冷笑道:“要不要我把题先透漏给你,再跟主考打个招呼知会下啊?” 吴忧一脸不信。 “怂恿你家公子我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有浑水摸鱼之心,再加一等,觊觎泄露试题,啧啧,你说说,几个脑袋够砍的?” “一个。”吴忧垂头丧气。 她那里有那么傻,不过是主动送上门让他奚落一顿出出气罢了。桑榆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还是专心把那狗爬字练好吧,不然那卷子都看不下去,乙等都评不上。” 吴忧捂着脑袋,看着桑榆远去的背影,这是原谅她了? 不过粽子还是要买的,自那天匆匆一别,那口粽子倒是让她念了许久。她看着桑榆和见月公子都挺喜欢的,倒不如买些来,权当谢礼了。 结果兴冲冲出门而去,却败兴而归。她在那街上来回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倒是把自己累的脚步虚浮。还未走到后院,便见见月公子缓缓而来。 “去了哪里,怎么这幅表情。” “我想请你们吃好吃的,可惜没有卖的了,早知道前几天便该去的。” 吴忧有些懊恼。 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个。见月公子好笑之余又觉得暖心,难为她这样想着。 “你也别多心,兴许那摊主是个有大福气的,经你那日点拨,或许悟了另有其他大造化也未可知。”他这话可不算诓吴忧。那日卖粽子的摊主正在当日红榜之上。因而也要一并缉入大牢等待重考,放可出来。他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