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姜府。
此刻红着眼问他:“姨娘是你救下来的吗?”
是他救的。
在他毫无波澜的人生的某一日,他抬起眸,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年前。一道佛音在他脑中一声又一声地呢喃。
世间万有其该有的轨迹。
他承应,万万,便是此。他不会小婳看的本中的人一般,妄图蜉蝣力,去撼动苍生。
重生此虚幻的情,放在他身上,只是寻常。
他只是想填了那方湖。
湖不算生灵。
他那日应下了,那道佛音就消失了。然后,他就看见了身旁的姜玉郎:“玉莹这几日常同我言......”
他在心中补了后半句:“南后巷那家点心铺子的桃花糕很好吃。”
姜玉郎道:“南后巷那家点心铺子的桃花糕很好吃。”
同他记忆中,一字不差。
世间万有其该有的轨迹,嗯,所当那个妇人同前世一般寻他时,他前世一般应下了妇人的请求,并......护住了那位妇人。
隔日,他第一次吐了血。
他淡淡看着身前的女子,并不觉得这是一件需要拿出来说的情。他并不知晓,若她知晓了情的始末,会不会同他一般。
他不愿赌。
所此刻,他沉默了许久,只是轻轻摇了:“我并不知晓你口中所言。”
姜婳眸一怔,一颗泪又落了下来。
所她的姨娘,此生能再同她见,是上天垂怜。
她突然哭起来,谢欲晚凤眸一怔,拿起了帕子。
他手上的动作却很轻,姜婳一边哭一边笑着,突然觉得今日的伤感都太过轻薄。
只要姨娘还在,便是她要再同这姜府斗上十年,又何。
姜府从根部便是烂的,前一世便是她没有出手,言官依旧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了姜家,姜禹、姜玉郎被流亡出长安,祖母晚年住在简陋脏污的小巷,姜玉莹死于她匕首下。
而这一世,她知晓前世,即便何斗,只要姨娘在,比起上一世的结局,都不会更差。
她轻声笑着,向后退了一步,红着眸望向谢欲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是想回来了,这些年的一切,都多谢夫子。只是夫子日后莫要再此随意出入他人府邸了,今日四下无人,日后若是被人看见了,有损夫子清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欲晚静静地望着她。
似乎她又用一句‘夫子’,同他拉开了泾渭分明的线。他望着手中的帕子,上面仍有些许泪痕。
他眸色很淡,似乎不太在意,只是轻声道。
“姜婳,我做个交易吧。”
他望着面前红着眼的女,似乎知晓,若此刻他口中所言的是‘帮助’而不是‘交易’,女便不会愿意亏欠他一分,拒绝得一定会比从前还要干脆。
“我给你一个姜家不会动你的身份,然后你去做你想做的情。”
他静静看着她,这一刻用词格外地斟酌。
他甚至自己都没听出自己语中的小心翼翼,他同姜玉郎割席,今不会再从前一般日日在姜府。
可将她独自放在姜府,他实在担心。
他需要给她一个,姜府那些人何不会动她的筹码。
姜婳一怔,手虚虚握住,望向谢欲晚。
‘求娶’变成‘交易’,左右都是要缠一生,她眸一动便是要拒绝。
青年一直注视着她,在她要开口的前一瞬,平淡道:“我要你将上一世丞府有商阳那边所有的账目都回忆给我,作为交易,姜家小姐姜婳是谢欲晚的生的消息,明日长安城将会人尽皆知。”
“......我不曾记住。”
见她未第一时间拒绝,谢欲晚眸中划过一抹笑,君子玉,此刻亦端方守礼。他躬身,轻声道:“那边有劳姜小姐,知晓多便回忆多。商阳,有我父亲,劳烦。”
他将礼数做的此周全,又提到了谢人。
姜婳眸间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在摇曳的花中,手指捏紧了衣衫。
缓长的风吹过假山旁的花,轻悠悠地歪了一片,女眸色复杂地望着身前躬身的青年,最后轻声道了一句。
“好。”
时下被收入门内的生,有崇高地位。
被丞收入门下的女生,姜家便是人人恨她入骨,不会明面上动她性命。应下,她便等同于多了一道保命符。
前世商阳账目,她虽然不能全部回忆出,但是七八分其实不难。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