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再度沉寂下来,所有人都掌心冒汗的等着下面的回音。
“皇上”郭官僧凑到朱允熥耳边,“若真是密道,八成贼人已经开始逃窜。”
“不过贼人已是惊弓之鸟,此时是困兽之斗,即便跑也跑不远密道总会有头,也不可能太长了”
“朕要听结果”朱允熥开口,“不想听你分析的过程”
“是”郭官僧又道,“密道这边要搜,但城内的海捕也不能落下,尤其是各家各户的水井,都要派人盯着”
“你吩咐人去办”朱允熥不耐烦的摆手。
“是”郭官僧马上回头叫了几名手下,仔细的叮嘱。
突然,轰的一声闷响,就像一声巨大的闷屁。
不远处院子的院墙,猛的摇晃一下,地面迅速鼓了一个包,然后肉眼可见的陷了下去,成了一个大坑。
“密道塌啦”有锦衣卫撕心裂肺的大喊。
“听声音像是火药”常升肝胆欲裂,猛的站在朱允熥身前,“贼人“竟然有火药”
朱允熥心中也是一阵阵的后怕,若是那些刺客刺杀他的时候,手中有掌心雷一样的火器,直接扔过来那他今天,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不对”他心中再生警觉,“既然刺客能搞到火药,那也一定能搞到火器。火枪火炮之类的管理严格,可是手榴弹一样的掌心雷,连各地卫所之中都拨下去不少既然有,他们怎么不用”
“我的兄弟们呀”
轰声停止,何广义直接扑倒了塌陷出来的土坑上,哭喊着拼命的刨着。
“我的兄弟们呀”
密道塌了,下去的那些人,怕是全无幸免。而这眼下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舅舅”朱允熥开口。
“在”
“调两营兵过来,沿着这给朕挖”朱允熥眼皮直跳,“密道给朕挖出来,埋进去的锦衣卫也给朕挖出来”说着,顿了顿,环顾一周,“遭遇不测的锦衣卫,按战死叙军功一等,家人子弟中选一人进锦衣卫”
“侯爷,侯爷您慢点”
五城兵马司指挥樊光华,护着承恩侯赵思礼从马车中下来,笑道,“您老咋亲自来了”
赵思礼瘸着退,身上一阵阵的哆嗦,看着宛如白昼的夜空,看着周围的兵马司兵丁,心中一阵后怕。
幸好,幸好他负责京师内防的差事已经交卸了。
幸好,幸好太子爷没和皇上在一块。
“我能不来吗”赵思礼被扶着,在一处石墩子上坐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兵马司首当其冲。我若不来看看,怎能放心”说着,又道,“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别以为这等大案,你们就是打下手的。锦衣卫也好,巡防军也好,他们总有比不上咱们的地方”
“刺客敢刺杀皇上,定然是精心准备了许久。说不定早就潜伏在京师当中,咱们这些人都是地头蛇,人头精熟,备不住有大用”
“锦衣卫那边找到刺客了”樊光华笑着开口。
他和寻常的武人不同,他是洪武十三年的武秀才,是赵思礼管着京师治安的那段时日之中,把他从卫军中提拔上来的。因为五城兵马司,免不了和达官贵人打交道,光是粗汉可不成。
“找着了在哪儿”赵思礼问道。
“前门大街后三巷,跟帽儿斜街交叉口那边的小院儿”樊光华笑道,“听说,贼人们在那院子里挖了地道。”说着,叹口气,“贼人还真是狡猾,谁能想到他们在京师的落脚点居然还挖了地道哎,也真是万岁爷洪福齐天”
“你等会地道”赵思礼忽然站起来,若有所思,又急忙大喊,“快,叫侯二过来,赶紧的”
侯二人如其名,尖嘴猴腮獐头鼠目,浑身没有二两肉就眼珠子乱咣。
“侯爷侯爷”侯二见了赵思礼,一溜烟的跑过来,哭着道,“您可得救救小人呀小人从当差开始,就跟在您老人家身后”
“闭嘴”赵思礼脑袋嗡嗡的,直接拽住侯二的领子,“老子问你,毛儿斜街那边是你的管区,贼人挖地道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
“好侯爷小的上哪知道的去”侯二哭道,“那片都是民房,平日里半点油水屁事都没有,谁能留心”
“你他娘的,废物一个”赵思礼骂道,“你管着那片,有生面孔你不知道”
“小人每天都在街上逛,没见过生人呀”
“闭嘴”不等他说完,赵思礼又骂道,“贼人在那边挖了地道,定然要往出运土,那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土,是一车一车的,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运完的,你就半点没察觉”
“小人”侯二哭道,“都说了那边是民房,除了每日的粪车”
“等等”赵思礼猛的打断他。
侯二先是一愣,然后直接蹦得有三尺高,“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前儿我在街口吃烧鸭子的时候,正好看着粪车经过。我当时还想,怎么快晚上了走粪车呢,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