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二藩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之后,恭敬的退下。
他们的叔王们可能有一个关键点没有看清,还妄想着拉拢他们。
那个点就是无论是亲王还是晋王都不是第一代的藩王,他们是老爷子的孙辈,他们没有叔王的身份庇佑。
说一千道一万,即便不站在朱允熥这边,他们也不可能站在叔王们那边。
血缘上讲,他们可是朱允熥的亲堂兄弟,一奶同胞。
哪有帮着外人的道理
外边,从灵堂那边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朱允熥微微眉毛动动。
他斜眼看看身侧的李景隆,“蜀王呢”
李景隆忙低声道,“蜀王千岁去看惠太妃了”说着,低声道,“他来了之后和谁都没打招呼”
“他倒是拎得清”朱允熥点点头。
蜀王的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了,他来就是奔丧来了,送走老爷子,关心关心他的亲娘,其他的事别找他。
“但愿代王和谷王和他一样懂事”说着,朱允熥又皱眉道,“秦王晋王都来了,代王和谷王怎么还没到十六叔在辽东,十六叔在宁夏,十八叔在云南,二十一叔在高丽,他们未到也就算了,代王和谷王怎么回事”
见朱允熥满脸怒气,李景隆不敢接话。
他早就看出来了,自从老爷子骤然离世,皇上的心中憋着一股无名业火,正准备随时发泄。
突然间,朱允熥再次皱眉,神情之中竟然有些厌恶。
“你听,外边的哭声”朱允熥继续道。
李景隆侧耳,灵堂那边全是文武大臣百官们的哭嚎之声,震得人耳膜都疼。
“朕的亲祖父走了,他们倒是显得比朕还难过”朱允熥冷哼道。
李景隆马上又低下头,依旧不敢接话。
不哭是大不敬之罪,哭得撕心裂肺,皇帝还觉得他们心不诚,难呀
“你怎么不说话”忽然,朱允熥侧目看着李景隆,神色不善的说道,“可是觉得伴君如伴虎,不敢说话”
“臣不敢”李景隆慌忙跪下,从来都是聪明伶俐的他,竟然此刻有些慌神,一时间没了说辞,又不敢迟疑赶紧说道,“臣知万岁爷此刻心里难受,怕说错话惹得您恼火”
“朕为什么要恼火”朱允熥依旧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朕恼火”
的确,他心中确实有一股火,一股无名的,不知道怎么来,更不知道怎么能散去的火。
这股火搅得他心很乱,脑子很乱,搅得他整个人都不肯安生。看什么都不顺眼。但偏生这股火还要衙役着,因为他是皇帝,皇帝不能太情绪化。不能哭,不能闹,不能大声喊,连发泄都不能。
面对朱允熥的咄咄质问,李景隆额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好在,朱允熥微微调整下情绪,没有对着李景隆撒气。
“老爷子走了,我心里难受,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走了”朱允熥低声开口,“其实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稳稳当当的把老爷子送走。”
说着,朱允熥又叹口气,“朕以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以后也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皇上您千万别这么想,您还有臣”李景隆哽咽道,“臣知道皇上满心愁绪却无处诉说,即便说了也没人懂。皇上您要是心里难受,就打臣几下骂臣几句”
“打骂你作甚”朱允熥摆摆手,揉着太阳穴,“再说,朕恼火也不是因为你”说着,又是长叹,“我答应过老爷子,他身后事尚没办完的时候,对他们宽容点可是你看,他们哪有点孝子的样子,那点小心思都挂在脸上,我都不想去看他们的嘴脸”
他口中的他们,李景隆自然知道是谁。
藩王们是怀着心思而来的,首先初心就错了。别说皇帝看出来他们心中的小心思,他李景隆都看出来了。
若是藩王们如秦藩晋藩一样,一来京师就到御前请罪,或许皇上心中没那么大的火。可他们根本没认清自己的身份,一面心里七上八下的,一面还胡搅蛮缠,还摆着叔王的架子。
不但摆着架子还指手画脚,尤其楚王,就在老爷子刚去的时候,直接跳出来说了许多让人火冒三丈的话。
“哎,你说,朕怎么办呢”朱允熥皱眉张口道,“呵呵,你可知,他们方才就在老爷子的灵堂里私议,怎么报团跟朕讨价还价哈,真是他们亲爹就躺在那呀孝悌何在不当人子”
顿时,李景隆心里咯噔一下。
藩王们在前头密议,皇上都知道了皇上可是好半天都没去那边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脑筋飞快的运转,忽然恍然大悟,一个人名几乎脱口而出。
鲁王
鲁王和齐王一块来的,就在藩王堆里。
刚才皇上召见亲王晋王之前,自己有那么一泡尿的功夫没在皇上身边
看来聪明人远不止秦王和晋王
“他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