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爷爷一会也得喝几盅”
上次和老爷子出来吃肉的那家馆子,在一条巷子里。穿过热闹的大街,又走了一会儿,才依稀看着那家的幌子。
“等会”走着,老爷子忽然停住,对朱允熥说道,“这家怎么没贴对联”
巷子里的人家门前,都贴了新春对联。唯独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门上的春联还是去年的,凌乱的不成样子。
“许是没来得及贴呢”朱允熥说道。
“不贴对子算过年吗”老爷子闷声道,“这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爷俩正说着话,一个夹着包袱五大三粗的汉子,低头快步往院里走。
“哎,那汉子你,就是你”老爷子叫住他,“这你家”
那汉字四十来岁,满脸短续,闻言停住,“老人家,这是我家,您有啥事”
“你家对子呢”老爷子指着残留着纸片的门头问道。
“哎呀”汉子跺脚,“我给忙忘了”
朱允熥笑道,“你是干什么的,这么大事都能忘了”
“我我是”汉子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劁猪的年根底下,买猪的人多,我就给忘了这事了”说着,懊恼起来,“这大过年的,我上哪请人写去卖对联的也不知还有没有”
“你不用找人写,也不用买,咱给你想办法”老爷子笑着开口。
“可别让我写我肚子里没有和劁猪有关的对联”朱允熥心里一惊。
劁猪,就是阉猪的。这玩意在这个时代,还是门了不得的手艺呢,跟阉人是一个道理。
想到此处,朱允熥心里忐忑的同时,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朴不成。
果然,老朴似乎想到了什么,双腿夹紧,面色发白。
“您会写”汉子脏兮兮的手,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纸包,萝卜粗的手指夹出两块桃酥来,笑道,“那麻烦您老了”
老爷子也不嫌脏,接过来就吃。
“嗯,咱想想”老爷子边吃边道,“大孙,别看你爷爷读书少,可是写个春联还是行的”说着,又问汉子,“你是劁猪的”
“对呀”汉子连连点头。
“你听好”老爷子大马金刀的站着,颇有气势的开口,“咱这上连是,双手劈开生死路”
“此联何意”朱允熥问道。
“劁猪呀,一不留神就把牲口弄死了”老爷子嚼着桃酥说道,“所以说是生死路”
汉子点点头,“听着新鲜老人家,下联呢”
老爷子一笑,“一刀割去事非根”
“哈”朱允熥大笑,“爷爷,贴切”
“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去事非根”汉子念了两句,“我得赶紧找人写去别一会给忘了“
“别,你踏实待着”老爷子对身后摆手,“来个会写字的,给他写上”
说着,笑呵呵的拿着半块桃酥,和朱允熥继续前行。
“皇爷爷,您说的还真贴切”朱允熥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老爷子也笑,“这叫活学活用”说着,目光忽然古怪起来,看着身后的朴不成,“你当年净身的时候,跟劁猪一样吧”
朴不成挤出几分笑容,“奴婢当时蒙着眼睛,只觉得下身一凉”
“不疼吗”朱允熥好奇道。
“谁知道那净身的师傅用了什么手段,奴婢当时就觉得凉,过后才疼”
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事非根都没了,心里更疼吧哈哈”
“孤听说,净身之后,给你们插一根鹅毛管子排尿,是不是真的”朱允熥来了兴趣,紧跟着问道。
朴不成低头,“殿下,奴婢割的是根,不是茎”
昨日蹦迪,甚欢。
有机会,大家一起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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