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就捏着鼻子认了,这会儿居然还有叛军要顶替他的知县官职。
盛怒之下尕马知县直接在县衙门前立起募兵旗,召集县中民壮、各乡巡检,亲率挥舞锄头镰刀的农兵挥师剿贼,誓要用佛法打败佛法,宣布至善法王是妖魔鬼怪。
一时间舞铲阶级农民大战漫天神佛,整个冬季传入知府衙门的战报都像封神榜一样,开始还是阵斩达鲁花赤和吐蕃大将,后头就变成击破罗汉活捉菩萨了。
全程无需曹耀出手,甚至连罗汝才、李老豺都只是偶尔出兵助阵,尕马等几個知县率领乡兵就能跟叛军打得有来有回。
知府衙门分析,这种局面完全是因为尕马知县身上叠的正面加成太多。
上一任囊谦王的弟弟、正牌囊谦继承人,比复辟贵族正统;根蚌寺寺主,又是宗教头目,比叛乱的法王菩萨更精于佛法;而且还是元帅府知县,官职也到这了。
啥复辟贵族跟尕马对战,首先在底气上就已经弱了三分。
谷褨 因此如今康宁府主事的杨鼎瑞、刘承运、曹耀等人,根本无法把这场叛乱正视起来,这帮贵族远没有陕北农民有远见,上来就在山里以寺庙为据点,根本不懂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流动作战。
再结实的寺庙,要兵没兵要粮没粮、要枪没枪要炮没炮,难不成还能比修建在雪山上的囊锁谦莫宫更易守难攻
曹耀乐见于叛军建立据点,严令尕马、白仓等人只在外围围剿叛军,将其不断向山中寺庙挤压,最后由罗汝才和李老豺率正规军一战捣巢。
打到如今,逃出去的漫天神佛只能干点拦路强盗之类的事,被各地巡检围追堵截,打得屁滚尿流。
“丰收好。”杨鼎瑞对承运的报告在预料之中,看着人均成粮百斤出头的数据,点头道“继续招募移民开垦田地,五年后康宁府在田亩上追上宁州旱灾前的田地,我就知足了。”
尽管宁州很小,只有一个州;而康宁府很大,拥有七个县;但达到宁州在旱灾前的生活水平,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目标。
确切地说,宁州在旱灾前有一百多万亩的田地。
而如今的康宁府,七县之地种粮的耕地只有三十三万亩,即使算上果子地菜地也刚不到五十万亩。
五年开垦五十万亩地,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不过这倒也不是说康宁府就一定比宁州穷,宁州就算在旱灾前也只有两万人口,康宁府有二十万,还有八千多万亩牧地。
这地方养羊、牛、马很多,主要是牧业地区,寻找能利用的地方开垦种粮是为让百姓过得更好。
毕竟普通牧民根本吃不上肉,就算牲口死了,也得把肉换成粮食吃。
所以如果有一百万亩地,康宁府就厉害了,百姓的年食用成品粮有望超过二百斤,这个生活水平不说有多高,至少跟自己比,可以称得上改天换地。
不过要想达成这个目标,需要有个前提。
杨鼎瑞把桌上的述职信递给承运,道“我一直在想往后康宁给西宁的税。”
他们还没开始收税,目前想定的粮税是三成,这个是之前刘承宗让承运和杨鼎瑞谈的粮税,三成到五成之间。
打算的是今年开始收,府衙倒是有些存粮,都是秋天百姓收了粮卖到官府换铜钱花的,各县除了自用,都往府衙运了一些。
承运接过书信,仔细看了,在信中杨鼎瑞详细陈述了运粮的难点,从囊谦到西宁途径二十二站,一车一夫两骡运粮,需行走三十余日。
在这三十余日里,两头骡子每天用料十六斤、车夫用粮两斤,一辆车运粮六百余斤,这些粮食只仅够一车吃到西宁。
万一路上出什么意外,可能都不够吃到西宁,而且路途中还需要在驿站换车、换牲口重复驮运,因为沿途有一站车辆难以行走。
除非采用游牧的方式每年运一次,像刘狮子南征北征一样,把牲口送过去,不需要牲口出重役,靠沿途吃草还能维持。
西康这两省离得太远,沿途又太荒凉,给运送粮食带来的麻烦太多。
杨鼎瑞在信中提到,他的想法是把部分粮食当作损耗,供给康宁府给西宁府运送实物,如贵金属、刚玉、宝石、兵甲、火药、牲口、盐等物资,作为康宁府的赋税缴纳。
承运想了想,两府确实是这种情况,消耗粮食来运送高价值物资还比较划算,往北边运粮食,哪怕都做成干粮,恐怕一车运抵也到不了五十斤,得不偿失。
但对与杨鼎瑞提出的运送物资,承运摇头笑道“先生,这盐就用不着了吧,北边也不缺盐。”
承运想了又想,拿出账本边说边写道“康宁产硫磺,金银铜这是一定要的,铁可以直接由康宁军器局做成兵器铠甲,牲口西宁也不缺,路上耗粮太多了,不如多招点人鱼通酸菜,对”
他兴奋道“比起运粮,运酸菜更好,元帅府的兵缺不了这个,若今年再开出些地,粮食更多,大概能征上六万石,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