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上书都要不来兵粮。
后来他改变策略,不找军队要粮,转而向三边总制府和平凉行太仆寺说牧地马粮不够吃,就总能要到豆子。
而且豆子还特别多,毕竟众所周知饭量上一匹马顶八个人,而清平苑战马数量又是恩军的五倍。
所以崔聪的恩军伙食还行,是旱灾里镇原县非常令人羡慕的工作。
“被扣住了几个人,但他们没动兵器,叫我们回来传话,说投降开城,不会伤及官吏百姓一人。”
听见人没事,崔聪松了口气,不过转而又患得患失起来。
贼兵不杀人的消息传开,这座城会更难防守。
毕竟守城从来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的事。
它需要城内的官员、军队和百姓在死守的问题上达成一致。
但目下看来,这个要求很难达到。
知县问他怎么办,崔聪在头脑中想了无数取胜的机会,最终他深吸口气,目光坚定问道“徐父母,我能拖住敌军半日,阁下与诸位同僚,能否将城内百姓尽数西迁”
徐宗贤大为惊讶,脱口而出“尽数西迁”
“对,尽数西迁,城中百姓商贾向西六十里就进了固原境内,将兵器兵粮运入西南堡垒,我能在那死守待援。”
看着城墙上众人惊愕模样,崔聪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很难同这些不知兵事的官员们解释城池攻守的问题,只得道“镇原城周四里有余,一千七百多个垛口,我只有五百恩军。”
这座城很高很坚固,地形也非常险要,但崔聪认为率领五百恩军携兵器粮草撤退至城西南的堡垒,即使那里没有护城河,也更容易守住。
城池就是永固的军阵,需搭配一支与规模相应的野战部队才能最大化发挥其防守效能。
更何况他们还有防守的目的,防守敌军是为了什么
“三边总督已进驻宁州,贼寇至此是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宁州已陷,落入贼手;要么贼寇不敢进攻宁州,反向缺少兵力的固原进军。”
崔聪解释道“我等死守镇原,城中百姓只进不出,消耗极大,城垛众多,备城门需发动民夫,被攻必破。”
“贼兵占领镇原,仍会向西进军,固原无兵可守,到时贼兵四处抢掠,我等人人罪责极深,恐怕难逃一死。”
崔聪说着遥指西南城堡,道“若我死守半日,徐父母疏散百姓,将兵粮兵器存入堡垒,待百姓撤出,我亦率五百恩军进驻小堡,那座堡垒只有一百七十个垛口。”
“何况西靠山壁,即使贼兵日夜围攻,我亦兵力充足能日夜守备,只要堡垒尚在,贼兵就不敢越我而去,据守待援,不论河谷东西那边援军赶到,都能保住固原,镇原县城没什么可被抢的,不出几日,贼寇自会退去。”
崔聪抱拳道“这是崔某想到唯一取胜的机会。”
这番话听在城中官员耳中,不是那回事。
他着眼固原州、平凉府、庆阳府三地,来设想这场战斗。
等到战斗结束,这座城依然会回到他们手中。
最重要的是,崔聪的本职工作是马,只要大部分马还在,城丢不丢,他都没有罪责。
因此唯独没考虑镇原城,可城墙上都是镇原县的官员,这座城池失陷,他们的罪责生不如死。
人们面面相觑,死守城池好歹还有忠义之名,弃城转移,就算这场仗最后能赢,他们的仕途也完蛋了。
最先开口的是县城教谕,断然拒绝道“徐大人,眼下城东、城北都有敌军,谁又能保证城西就没有敌军,贸然出城,满盘皆输,尚不如死守夺待援,能得一线生机。”
户房书办也说“城垛多,我们就征募民兵,乡民知晓忠义,自会死守。”
徐宗贤也道“这座城不能丢,恩军也不能走,我等只能死守,守城不在城池高险,而在城中人心,我等万众一心,贼人必不可破城;诸位若心惊胆战,这城就算固若金汤也守不住。”
说罢,知县朝崔聪道“崔监正,你最知兵,就以死守城池来思虑吧。”
话说到这份上,崔聪知道自己的建议没用,而且教谕说得也有道理,万一城西也有敌军,那他的计划便无法完成。
他便朝周围作揖道“徐父母,诸位同僚,既已下定决心死守,我以为当下最要紧的是我等齐心,清点守军,将守军兵分五部,布置四面防务。”
“四面各置守将一员,依轻重缓急,最急处为东门、其次南墙、再次北门、最次西门。”
崔聪说罢,众人一一点头,他才接着道“徐父母另率预备兵马一支于城中协调,若四面告急,则派遣援军;若城上无虞,则征募百姓、筹备粮草运送兵器,筹集木料火油兵粮粪水。”
徐宗贤自知能耐不在军事,又觉得崔聪所说在理,便先对他点头道“就依崔监正说的。”
随后才转头望向身边众人,拱手作出一圈揖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