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亭长暗中出了城,往落英山的方向而去,似乎在寻找什么,属下已安排了人,一旦他找到什么东西,立刻抢来,令格杀勿论。” 长公主轻点了点头,应:“很好。” 白衣郎君道:“昨日冬日宴,只嵇府的家眷没来,或已怀疑到了殿下。” 长公主姿态懒慢,没有一丝担心。 “怀疑又如何?” “又无真凭实据,便是那账册也没有本宫名号,安州郡王更是明白本宫的警告,自是不敢多言。嵇堰便是把账册拿到了圣人那处,也不过是让我伤了些元气罢了。” “若是账册没有落到嵇堰那处,自是最好。” 白衣郎君问:“那挟持的那些贵眷,殿下如何处理?” 长公主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盏壁,沉思几l息,缓声道:“先关着,没有消息,才最让人难熬。” 白衣郎君道:“现在洛阳中,都传是因嵇堰重创突厥暗探,突厥才会冒险挟持贵胄家眷报复大唐。反倒嵇堰的家眷无事,镇国公府和吏部尚书很难不迁怒嵇堰。” “他们想着嵇堰既然能查出花楼是突厥据点,必然也能查出被抓的家眷所在,很快就会向圣人提出让嵇堰调查贵眷被掳的案子,如此,借着突厥报复的由头,派人杀了嵇堰,也无人会怀疑到殿下这处来。” 长公主笑了笑:“为何要他性命?” 目光扫过摆放在屋中的乌色腰刀,缓声道:“让他受些伤,挫挫他的 锐气知晓, 本宫的好意也不是那么好拒绝的。也让他知晓, 在这洛阳没有根基还张狂的,高官之位坐不了太长久。” “那戚铭鸿又该如何处理?” “既然嵇堰用免死令保住了他,便先让他活着,至于他拿走的账册……” 长公主的脸色略一沉:“既是从郡王府出来的,便让安州郡王自行解决,告诉他,知道本宫身份的那些人,别留活口。” 知道她身份的人,总归也没几l个。 若只是真被牵扯出了账册上的官员,她也只是元气大伤。可若是牵扯到她,便不一定了。 当断则断,才能免遭其累。 饮尽杯盏中的半盏茶水,放下杯盏后,才问:“媛儿现在什么情况?” 白衣郎君回:“郡主惊吓过度,依旧晕晕沉沉的。” 说到自己的女儿,长公主神色中有愁容,也有嫌弃:“媛儿也是个胆小的,没有半分皇家儿女的气度,还便被吓病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你安排个大夫在侧,免得她把自己吓出个好歹。” 白衣郎君垂下眼帘,低声应:“是。” * 长公主府的冬日宴后,被掳走了几l家门楣显赫的家眷,圣人命人彻查,出入洛阳严查,更是下令务必平安把人救回来。 不仅是圣人,便是长公主府,镇国公府都派出了精锐满城搜查。 可便是如此,数日过去了,却是没有半点好消息。 郑国公和吏部尚书思子心切,早已经坐不住,一人一合计,便一同进宫面圣,请求让嵇堰来调查。 道是嵇堰本事大,连深根固柢洛阳多年的突厥据点都揪出来了,想必也能查出被掳案的线索。 嵇堰请了七日假在府中休养,时日还没过,宫中便来了人。 滢雪取来了大氅,踮脚给嵇堰披上,微微蹙眉道:“不是说有给了七日休养吗,这七日才过五日,宫中就来了人?” 想到了什么,又道:“定是要让一郎去查失踪案。” 说到这,抬眼看嵇堰:“一郎的伤真无碍了?” 嵇堰说:“行杖的留了轻,两二日就差不多了。” 闻言,滢雪心道果然。 嵇堰道:“把便服也收拾上,我出宫后,这两日估计也没空闲回府。” 他似乎已经料到会让他查案这一茬了,所以宫中来人也不觉得不意外。 滢雪转身去给他收拾一身便衣。 收拾间,恍然觉得便是没有圆房,却也因这几l日朝夕相处,倒是处出了几l分老夫老妻的自然来。 收拾好了包袱,转身递给他,又去取挂在墙上的腰刀。 边取边嘱咐:“你小心些,别太拼命了。遇上凶险之事,便想想家中的母亲和妹妹,还有你的妻子。” 嵇堰难得听到她这般絮絮叨叨叮嘱,也不觉得烦,反倒觉得心情愉悦,更想让她多说一些,是以也没有打断。 说了许久也不见嵇堰搭话,滢雪捧着重刀皱眉看他:“听到了没?” ▅本作者木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