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客人竟然不少,除了坐在吧台前的陈旖和她的影子同伴,剧组的人几乎也到齐了,那位秃顶制片人和导演的脸色都不好看,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酒,徐耀辰坐在一旁,他脸上带笑,看起来心情不错。另外一桌则坐着两名助理,早晨在餐厅没见到的女助理也在,只不过女明星陶漪还是不见踪影。 许戈一踏进酒吧便笑了起来,悄声对傅斯瑰道:“看来大雪打乱了不少人的计划,大家都挺无聊的。” 陈旖眼尖地看见他们二人,忙招了招手。许戈拥着傅斯瑰走了过去,吧台后的调酒师询问要点什么,许戈点了杯长岛冰茶,傅斯瑰则淡淡道:“一杯热红茶,谢谢。” 陈旖“啧”了一声:“你怎么还是这样一口酒都不喝?年纪大的都没你会养生。” 傅斯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体质不好,不好生养着,难道三天两头进医院吗?” 陈旖悻悻地转移了话题,她和傅斯瑰相识多年,拌嘴从来没有赢过,但她总喜欢屡败屡战,也是奇事一件:“玩点什么?德扑还是桥牌?” “桥牌我可不会。”许戈先表明态度,接着目光落在那位“影子”身上,“这位兄弟也不做个自我介绍?既然都一起玩了,连名字都不知道未免说不过去吧。” 影子兄弟冷淡地吐出两个字:“封越。” 他的声线平平无奇,和他的人一样没有什么记忆点。 陈旖笑道:“这是我发小,这小子从小就这样,不爱说话,社恐。” 许戈“噢”了一声,他们这边相谈甚欢,另一边剧组众人围坐的地方声音却大了起来。 制片人何忠把面前的酒都喝完了,看样子还不尽兴,命令旁边的女助理去拿酒,导演严立拦了一下:“老何,还是少喝点吧。” 何忠怪眼一瞪:“雪下那么大,我不喝酒还能干什么?” 严立的脸色也不好看:“这迟迟开不了工,难道我不着急么?” 徐耀辰虽然是一线明星,但面对圈内知名的导演和制片人也只有陪笑的份。 何忠此时酒意上涌,刚刚被严立怼了一句,内心一股邪火冒了出来,但他尚存几分理智,还知道柿子捡软的捏,于是再度转向女助理,喝道:“陶漪呢?怎么从早晨就没看见过她?” 女助理看起来二十出头,脸上还残留着几分稚嫩的学生气,她的艺人也不在场,无人为她撑腰,只能怯怯地回道:“陶姐她……不太舒服……” 何忠“哼”了一声,明显对她的托词很不满意:“你打电话给她,让她下来!怎么,就她大牌啊?” 女助理叫苦不迭,陶漪虽然是一线女明星,但也得罪不起这位背景深厚的制片人。现在何忠明显对陶漪不满,若是在圈内放出什么话来,势必影响她的星途。连艺人都不好了,她一个小助理又能落得什么好呢? 女助理不敢拒绝,告罪一声,拿着手机匆匆地出去了。 剧组这边的闹剧没有吸引傅斯瑰四人的目光,陈旖问服务生要了两副扑克牌,四个人重新挑了一张圆桌,两两对坐,方便玩牌。 但在玩什么牌时起了一点争议,陈旖表示她什么牌都会玩,许戈表示国内流行的牌都会玩,但桥牌这种他不会,傅斯瑰表示她什么牌都没玩过,封越没有表示。 于是大家各退一步,决定玩建安最流行的“掼蛋”。 许戈一边熟练地洗牌码牌,一边向傅斯瑰介绍规则:“很简单的,你玩一局就知道了。” 他洗好牌一抬头,只见坐在他对面的傅斯瑰神色一变,不由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身后的酒吧里猛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一股不祥的感觉窜上心头,许戈霍然回头,只来得及看到窗外一抹坠落的殷红。 众目睽睽之下,有人从高处坠楼,许戈将手中的扑克牌一丢,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差点与握着手机进来的女助理撞个满怀。 剧组众人一直坐在窗边的位置上,亲眼目睹了红衣女子坠楼的过程,都吓得脸色煞白,僵硬得宛如冰雕一般,就连喝醉的何忠都被吓清醒了。 女助理不明所以地走了过来,怯生生道:“陶姐的手机没打通。” “不用打了。”开口的是徐耀辰,这位眉眼精致的大帅哥此刻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他僵硬地伸出手指向窗外,“你陶姐……刚刚掉下去了。” “啊?”女助理以为自己听错了,两步奔至窗前,向下一看,登时如遭雷击。 陶漪穿着一袭朱红色的长裙,静静地躺在一片雪白之中,她的身下不断涌出深红色的血,像一朵正在盛开的妖娆之花。 …… 许戈一口气从紧急通道奔下来,陶漪就躺在酒店外面的雪地上,雪还在下,就这一会儿工夫已经在她的身上落了薄薄一层。 酒店一楼的工作人员吓得不轻,前台小姐哆嗦着打电话报警,有两个胆大的保安想凑上前看个究竟,但还没靠近便被许戈喝止。 “退后!”他一边跑一边大吼,“不要破坏现场!” 两名保安被他的横眉怒目吓住了,呐呐地呆在原地,不敢上前。 许戈抱着一丝人还有救的希望,走上前去试了试陶漪的脉搏,然后失望地叹了口气。 人是从高空坠落的,这一点目击证人很多,现场很干净,雪铺了厚厚一层,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这个案子看起来十分清晰明了,只是不清楚是意外、自杀还是…… 他站起身来,心中有一丝丝隐秘的不安。 这是在川省,不是建安,他又是来休假的,许戈本能地不想过多介入案情,只需在当地警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