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倒是郁气全消,许戈两口将黑咖啡喝完了,一用力将易拉罐捏瘪,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垃圾桶,手腕轻轻一抖,易拉罐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砰”的一声正正落进垃圾桶里。
“哦对了。”江巍轻拍额头,“刚刚我接到陈岸的电话,送到医院抢救的两名伤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也算是个好消息吧。”许戈嘴上说着,脸上却无一丝笑意,“告诉陈岸在医院里守着,只要医院方面同意,就立刻做笔录。”
“好。”江巍点头,目光自然地落在他手上的文件夹上,“你拿的是……尸检报告?”
“嗯。”许戈将文件夹递给他,“老潘加班加点弄出来的,你看看吧,尸检结果与现场调查相符,没有什么疑点。”
江巍一目十行地看完,长舒一口气:“现在只能等查监控的结果了。”
……
傅斯瑰一觉睡醒,窗外已是红霞满天,金乌西沉。
她抬手覆上额头,确认烧已经退了,这才支着身子坐起来。
手机上干干净净,只有许戈发来的几条信息。一条是中午12点多发来的,询问她“身体如何,好些了没”;另一条是下午三点多,告诉她“查看监控发现了一些线索,让她醒来后给他回个电话”。
傅斯瑰披衣起身,先去厨房烧了壶水,又从冰箱里找出一份面、两颗鸡蛋和一把小青菜。
虽然她很少在家里开火,但房屋管家仍是兢兢业业地每周填满她的冰箱,以免她哪天心血来潮却苦于无米之炊。
等水开的工夫,她给许戈回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傅教授,你醒了?烧退了没?还有哪儿不舒服吗?饿不饿?”
傅斯瑰不自觉地衔了一丝浅笑,耐心回答他:“嗯,醒了,退烧了,没有不舒服,有点饿,所以我在煮面。”
水“咕嘟”一下开了,她按了免提,将手机搁在料理台上,转身去拿面。
许戈也笑起来:“那我就放心了。”
“我吃完面就去找你,你在局里还是在外面?”
“在局里。”
傅斯瑰将一把面放入锅中,看着它们在沸水中慢慢变软:“你们查监控发现了什么线索?”
“唔,是这样的……”许戈组织了一下语言,“绯色年华因为地段很好,周围没有小路,它四周的十字路口均有高清摄像头。可以说,只要孔琳琳不会飞天遁地,无论她从哪个方向逃走,都会被监控拍到。我们最终在上元南路和东林路的交叉口找到了孔琳琳的身影。”
“她一个人?”
“嗯,一个人。我们顺着她逃跑的方向,一个路口一个路口的排查下去,最终追踪到钟楼北路附近……”
“钟楼北路?”傅斯瑰将煮好的面条捞出来,扔了两颗小青菜进去烫熟,“我记得那一块是待改造的旧城区吧?”
“是啊。”许戈叹了口气,“那边路况比较复杂,小巷子很多,四通八达的,基础建设也比较老旧,监控的数量比较少。我们最后捕捉到孔琳琳的身影,是在钟楼北路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的监控,之后就彻底失去了她的踪迹了。”
“有意思。”
“什么?”
“我是说,孔琳琳的逃跑路线很有意思。”
荷包蛋也煎好了,傅斯瑰小心翼翼地将其铲起来卧在面上。她一手端着面,一手拿着手机往餐厅走去:“我先吃面了,回头见面了和你细说。”
许戈不满地“喂喂”两声,却被无情地挂断。
……
“怎么就你一个人?”傅斯瑰望着空空荡荡的大办公室挑了挑眉,随即目光落在角落里被电脑屏幕挡住一半的银灰色脑袋上。
许戈探出头来,颇有些疲倦道:“跑不动的在休息室补觉,还跑得动的都被我撒出去走访了。孔琳琳最后消失的地方在钟楼北路,那地方鱼龙混杂,不是很好排查,简直是侦查人员的噩梦啊!”
“孔琳琳的户籍资料查到了吗?她在建安有没有认识的人?”
“查了,孔琳琳今年19岁,甘省人,三岁时父母离异,母亲改嫁从此杳无音讯,她父亲一直在粤省打工,她从小留守和奶奶一起生活。三年前,她父亲在工地上出事,没死但落下终身残疾,也是从那年起,孔琳琳从高中辍学,南下打工。”许戈叹了口气,唏嘘道,“是个苦命人啊!”
傅斯瑰沉默了一瞬:“有联系到她的家人么?”
“联系了她户籍所在地的村支书,据他所说,孔琳琳是今年年后离家打工的,应该是去粤省,但具体哪个城市他也不清楚。至于她是怎么从粤省来的建安,又进了绯色年华,尚在调查中。”
傅斯瑰微微颔首:“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孔琳琳很有可能是被拐骗到建安的,她在建安有熟人的概率非常小。”
“嗯,即使有熟人,也是对她心怀不轨的概率大,她不可能会在这种形势下去投奔。”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孔琳琳现在藏匿的地方,是那个协助她从绯色年华逃跑的人提供的。”
傅斯瑰走到许戈身边,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你们从监控中截取到的所有孔琳琳的画面呢?从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