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曝光,又给人一种朦胧的回忆感。 颜色明亮强烈,融合整体看去,却似乎倾注了创作者所有的温柔与细腻。 “如果可以。”迟奕指指手机,“我希望这幅画能参与今年‘无声诗’美术奖的评选。” 无声诗。 全国最高级别的美术奖项。 迟休盯了手机许久,沉默。 《逢》,她画了两年。 其原型是她在朔柳大学图书馆里遇见的一个人。 那人每周都会来,迟休在图书馆看见过多次,但每次对方只留一个背影给她。 他似乎总是在等人,安静待着,没有看书,也没有其余动作,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对迟休。 只有一次。 那人侧过脸,被窗外透进的暖阳笼罩,迟休怔怔注视他,只勉强看清了后半侧脸,对方便起身离开。 自此以后,她的目光总不自觉地停在他的背影上。 迟休有时会妄想。 那个拥有让她无比熟悉的眼角的人。 是韶谌。 可迟休始终没敢上前看清他的正脸,而且同校的郑连依也跟她说过,韶谌报考了隅桐大学。 不知不觉,那个背影刻进脑海,迟休突发奇想,拿起画笔,开始雕琢记忆里那张模糊的侧脸。 并命名为《逢》。 逢他。 逢少年。 逢克制的欢喜。 迟休目光与迟奕相对,几秒,摇了摇头。 “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吗?” 迟休把手机还给迟奕:“难当此殊遇。” 迟奕见状,也没强求,但还是和善道:“没关系,但近期如果你改变主意了,仍然可以来找我,随时欢迎。” 送走迟奕,迟休这才面对工作室里另外两张吃惊的脸。 “姐,为什么……为什么不答应呢?”盛叶疑惑道。 迟休淡淡摇头,继续作画。 倒不是不在乎奖项,而是画里的人。 融进了韶谌的影子。 办展时这幅画是被杨沛仁偷摸拿走的,迟休本意并不想将其公之于众。 那是她小心藏在心底的少年。 也是她。 最奢望的人。 - 韶谌难得洗澡洗得久了些,迟休在外等得无聊,默默看手机。 浴室门终于传来熟悉的吱呀声。 迟休抬眸,脸色忽僵。 门里露出半边肩膀,肌肉线条硬朗粗野,大颗的水珠顺着皮肤纹路淌下。 韶谌背对客厅招了招手,懒散出声。 “衣服,落沙发上了。” 片刻,又稍稍侧过脸。 “帮忙拿一下,谢了。” 迟休瞥向沙发上的黑色衣料。 她刚才还在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把衣服放在过这里,本打算洗完澡再去理会。 拿起衣服,迟休强装镇定上前。 仅一步之距,韶谌忽然侧过身子。 迟休看见男人胸前轮廓时眉头一皱,忙把手里的衣服扔他脸上,淡定离开。 韶谌拿下盖住脸的衣服,轻嗤一声。 迟休坐回沙发,抬眼,韶谌正侧身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地注视她。 从迟休的角度,只能看到韶谌抱在胸前的双手。 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洗完了?” 韶谌挑眉:“不够明显?” “那,穿好衣服,再出来。” 韶谌闻言扬眉,像是突然听懂话一样,慢吞吞转进门。 迟休端正坐好,抑制不住胡思乱想。 他,洗澡,为什么,不摘项链?! 对于洗澡习惯把首饰摘个精光的强迫症患者迟休来说,这无疑是种折磨。 但她不得不承认。 韶谌身材真的。 很那什么。 思绪被脚步声打断,迟休抬头,一身黑色宽松坎肩的韶谌在她面前站定。 那条项链在男人胸前微晃,挂坠压着衣料,突出胸肌轮廓。 迟休一时不知该往哪儿看,只好直视韶谌的脸。 韶谌漫不经心地抓抓头发,仿佛刚才不守男德的人从来不是他。 “早点……回去睡吧。” 迟休起身,准备从韶谌身旁掠过。 “喂,迟休。” 韶谌倏忽叫住她,迟休止步,转头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房子,还租吗?” 迟休懵然。 “租。”思索片刻,她又补充,“钱不是六号打给你吗?” “是。”韶谌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我不是说这个。” 他指指地面:“已经五月底了。” 迟休这才反应过来韶谌意指何事。 当初签合同时,迟休只签了半年,想的是先住一段时间看看,稍后再考虑续租的问题。 但知道房东是韶谌后,考虑的方向好像发生了一些改变。 迟休抿直唇线。 她突然想以此为由。 和韶谌有某种意义上的牵扯。 韶谌垂眸看着迟休,脸上划过一丝几不可闻的紧张。 斟酌须臾,迟休仰头直视韶谌。 “租。” 韶谌别过脸,轻飘飘撂下一句“行”,信步离开。 迟休目送他,心绪不住跳跃。 等彻底从迟休的视野消失时,韶谌靠墙,抬起一只手捂住发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