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荀攸面色如常,熟练的开始哄孩子。 荀晏见他毫无悔过之心,鼓着脸颊加重了语气,说道: “担心得我饭都吃不下,哼。” 荀攸失笑,也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布包。 “小叔父食米糕否?” “……吃。” 荀晏犹豫了一秒,可耻的妥协在了米糕的诱惑下。 许久没有吃到糕点的点心控捧着块米糕,小口小口的啃着,一时半会也没有空闲再去教育大侄子了。 营帐内钟繇见荀攸终于归来,且神色和缓,知晓无有大事,再一看这边上还带着个士卒打扮的少年。 他迟疑了片刻,说是少年其实细看更像孩童,眉眼身量都未长开,而且叼着块米糕显得愈发孩子气,分明就是个还要缠着长辈吃点心的小孩。 钟繇默默看了眼荀攸那极出色的五官眉眼,再看看这孩子已有五六分相像的眉眼,他恍然大悟,感觉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 “公达,你竟……” 钟繇欲言又止。 荀攸有些疑惑,他刚准备介绍荀晏给友人。 “何事?” “你竟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也不告知繇一声。” 钟繇说完后只感觉胸间舒畅,甚至开始计算起来。 荀攸现今二十七岁,这孩子看着大约十岁,也可能更小,那么公达十六七岁就…… 啧。 荀攸:…… 元常莫不是前些日子压力太大,这会神智有些不清醒吧? 荀晏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缓了两秒才幽幽看向了钟繇,狠狠咬下了嘴里的半块米糕。 荀攸无奈摇头。 “元常说笑了,此乃攸从父,名晏。” 帐内沉默了片刻,钟繇笑着拱手问好,仿佛先前一番尴尬从未发生过一般。 “久闻荀氏有子名晏,自幼聪慧,善医术,治农学,如今方得一见。” 他笑吟吟的开始吹彩虹屁。 荀晏眨了眨眼睛,谦虚了两句开始熟练的商业互吹。 吹嘛,这事他懂! 钟繇被这小孩的彩虹屁吹得一时有些发懵,还以为自己真就是什么百年不遇的奇才,转头看到一脸无奈,表情生动了许多的荀攸,不由失笑。 公达这辈分还真是…… 文若还好,相差岁数倒也不算太大,结果现在还有个年纪更小的小叔父。 “小叔父为何孤身前来,如此危险,可有告知族中长辈?” 荀攸先行发问,语气中隐隐带着些问罪的意思。 荀晏心虚了一瞬,转念一想自己来得光明正大,顶多就是……就是没有告诉阿兄。 “我不是孤身一人,”荀晏指了指守在门口的典韦,“大人有寻人护送,况且公达不也一言不发往这般危险的地方跑。” 荀攸叹气。 这哪能一样,小叔父不过十二岁,叔慈公怎敢让他就这样出来。 他当时在城楼上望见那个熟悉身影,是真的被吓懵了一瞬,怕是黄巾近在咫尺都不会让他如此失态。 但小叔父可以轻易办到。 荀晏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教育大侄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关键的问题,这回他不会再被区区一块米糕打断了! [到底是什么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你可以教育他?] 清之的语气略带嫌弃。 [叔父教育侄子有什么问题吗?]荀晏委屈巴巴的说道,[来日若是乱世将至,我还得靠着公达混日子呢,当然得看着他不要莫名其妙交代在了奇怪的地方。] 他嘴硬的说道。 清之:…… [放心,我觉得就是你先交代了,他也不会轻易狗带。] 荀晏正欲再说些什么,蓦然眼前一黑。 一只手探到了他的额前,眼前是大侄子放大了的俊颜。 敲!瘦了!大侄子必然受苦了! 他下意识开始心疼大侄子的盛世美颜。 荀攸则是面色沉了下来。 方才在外头见小叔父眼眶泛红,还以为是被烟熏的,可这进来后才看清他颧骨处也微微泛着红晕,注意力也不怎么集中,这一探额头才发觉热度异常。 荀晏咽了口口水,小动物般的直觉让他敏锐的感知到了危险,他下意识的讨好般的软乎乎笑了笑。 荀攸深吸一口气,反复提醒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还笑!都烧成这样了还笑! “小叔父病了?” 他语气温柔。 “没病!” 荀晏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答道。 “哦。” 荀攸平淡的应了声。 下一刻,钟繇看见自己一向文文弱弱的友人以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势捋起袖子一把将他那小叔父拎了起来。 帐内充满了不妙的气氛,钟繇只感觉自己像个不该待在这里的多余人物,他冷静的站了起来,没有选择刺激自家情绪不大好的友人。 “繇去寻医工来。” 他低声说道。 荀晏这几日梅开二度,又一次被人拎了起来,心下悲愤难言,但看着荀攸极其少见的阴沉面色,他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一个事实。 先前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可以教训大侄子? 明明是他自己送上门来被教训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