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那高高的东方山顶, 升起一轮皎洁的月亮, 阿吉阿米的脸庞, 浮现在我心上。 …… “徘徊在稻城,流落在亚丁?”齐天看着外面开始热闹起来的街道,背着背包独自走过的行人(旅人),他突然想起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情诗《在那东山上》,感觉自己也成了一位无家可归的浪子,心底也响起了一阵低语: 我走进了你的世界, 没有你的声音, 摘不到你的影子。 只有一轮残月, 愿意陪伴我流落在稻城街头…… 2 “今天该如何行动?去亚丁村继续询问,赶快回成都、再回老家,还是跟着上海的卫国去反穿洛克线?” 齐天心里嘀咕,估计钱不够了,现在不是自己玩徒步穿越的时间。 从学校出来,在稻城河边溜达,再从河边回来,齐天走向陌生的街道,扛着一身的疲惫,披着无人能知的心情,漫无目的地走着。 穿过狭窄的小巷,看着从自己身前飘过的少年,穿着民族服装的藏族少女,或者在家门口闲谈的大妈、大叔,漫过的目光里充满对眼前走过的年轻人的好奇。 树荫下一位阿婆在进行手工织布,十几米长的线和布匹,上面有四根竹棍和两块两边尖的薄木板,三根上面穿着蓝线、两块木片上穿着红线,手上拿着一块半月形的宽木板,她用熟练的动作,敲击,不停地移动并拉扯光滑的挡板,最后把不同颜色的细线编织在一起,编织出红色的藏布,把齐天看呆了。 齐天试着问,才知道这是在编织制作喇嘛服的布料。齐天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见自己奶奶和母亲纺过线、织过布。 在瓦房下的屋檐下,春雨、秋雨连连的天气,无法下地劳动,奶奶或者妈妈,会架着木架,穿上很多线条,用木片敲击线,编织成白色的布匹,最后染上色,做成粗布衣服,穿坏了打上补丁再穿。 而齐天自己儿时的世界已经只能在记忆里搜寻了,围着母亲的纺线机或织布机,跑啊、跳啊,成为了一道隐秘的记忆。 齐天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回味着童年,直到织布的藏族阿婆家里的人喊她回家吃饭了。此时街道行人变得稀少,又到吃午饭的时间。 3 齐天此时不想吃饭,也无心吃饭,他又沿着街道胡乱地走着,又来到了小河边。 “稻城河?滨河路?” 乱石穿空,急水追浪,青草齐岸,凉风盈袖,而远山堆满秀色,蓝天绣上白云。 河中石上的小鸟,等待齐天走近再飞起,在远处看着孤独的行者,留下一片安静的河滩。 岸边或者岸边的公路两旁,高大的青杨树,绿得发亮。没有连成片的杨树林,一朵一朵的,是飘落人间的绿色云朵,停在岸边。 林间的踩烂的泥土,浅草甸,低头吃草的黑色牦牛,配上青杨树的背景。远处的大山上,泥石流冲刷留下的乱石带,是大山被撕开的伤痕。 “为何要离开对自己如此好的拉姆大姐,是想从可能的失落里疗伤?不愿意让拉姆陪着自己去学校,是为了不让她见证自己再一次的失败?” 满怀希望,从成都来到亚丁,偷偷来到稻城,离开了刚认识的一伙人,不辞而别。但是,稻城雪山广场却被拆除,进行改建和扩建,一切面目全非。 以为找到最后希望,跟着拉姆,穿过很短的街道,去简陋的邮电局,得到齐天在遥远的稻城收到自己写给自己的信,写给“丽的云”最后却被写信人自己收到的信。 带着不甘,跑到学校去询问阿兰的老师,却已经毕业四五年了,早已不知去向。阿兰可能去成都读书去了,可能回到亚丁村了。 准备回到亚丁去找阿兰和她的家人,可惜亚丁村在进行旅游开发,村民早已离开亚丁村,可能扑一个空。 “世界总是与自己作对,包括自己!” 4 齐天沿着稻城河往下游走,看见了不远处的549国道。 浅浅的河滩更加开阔,水的清澈,河滩的鹅卵石的白色,岸上的淡黄和浅绿,构成单调而丰富的色彩。 河岸点缀着青杨树,在靠近河滩的地方偶尔一个青杨树林簇拥着一大片绿色,远山层次多样,低矮的云团漂浮在河滩上空的天空,几乎与远山齐平。 不远处,河滩上一团黑色特别引人注意。 走近,在100多米远,齐天终于看清楚,一群秃鹫在争食着不知是什么动物,几只小得多的乌鸦,也跻身其间,抢夺着难得的美味。 通过已经完全变形的动物的皮毛,齐天找到这是一只惨遭鸟们毒手的小牛。秃鹫灰色的头,就像一个个巫师,或者无情的侩子手。 秃鹫慢条斯理地走着,变化着位置,它们拥挤在一起,撕扯着皮肉连在一起的小牛。 一只在旁边悠闲玩耍的秃鹫,突然走过来,把一只低头享受着美味的乌鸦,一嘴把它啄开,被啄的乌鸦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在不远处又站立起来。 其他挤开的乌鸦,很无辜地跳开,免得受到秃鹫们的伤害。站在一旁的一只乌鸦,它乌鸦凄厉的叫声,把河滩的空阔和孤独渲染到了极致。 “生命是一场残酷的竞争,那些被我们赞美的鸟儿,也是彼此生命里的组成部分,生与死的参与者。” 齐天感到生命的空无和残酷。人生是一场特别的旅行,经历的一切,都是生命的结痂和痕迹。 5 沿着549国道,穿过稻城河大桥,齐天站在额衣(通往雄登寺的地名)的路边,路牌指示此路通向拉姆的阿爸所说的雄登寺。 远山浑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