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泡通宵网吧,是一次特别的经历。 “网吧,最混杂的江湖。”齐天从网吧走出来,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人间。窄窄的小巷是时光隧道,街边房屋上悬挂的小花篮、物件和有历史韵味的建筑让人回到了城市之外的世界。 重新走到大街上,匆匆的行人和车流,让齐天感觉走进了真实的现实。 “回宿舍补觉,饿着肚皮吧,网吧的各种怪味让人没了食欲。”齐天埋头走路,走路的精神都快没有了。 就像吸了鸦片,身体的疲惫让人失去了活力。齐天暗中笑笑,鸦片肯定没有尝试过,也不敢尝试。 “我还是一个好人,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自视清高的齐天,调侃起自己,也调侃起给自己留言的QQ好友,“至于驴友‘无言的结局’和‘锦里狼烟’,他们是不是好人,我可不敢下结论。” 他们约齐天上午十点在“大悲茶舍”见面。与他们有两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有什么改变。 但回宿舍补觉最重要,晚点去也不要紧。 这可苦了雅晶,上午七点半就等在男生宿舍大门前或“美食客”的店门,一直到上午十点半也不见齐天踪影。 转身望着“美食客”躲在店门口阴凉地方的兰兰老板娘,雅晶哀求的眼神,像被太阳吸干水分的花朵,挂在了枝头。 兰玉老板娘,脸上的酒窝里没有笑意,只有认真的态度,她冲着雅晶摇摇头,不容置疑地说:“齐天经过我们店,都会来打个招呼。今天从开门到现在,他都没有来过,也没来吃早饭。” 疑问是一种断崖,产生一种坠落的痛苦:“他上午要补考英语,又错过补考,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齐天不补考,为何又不回老家去呢?”兰玉老板娘补上一句,像一把剑,插入了雅晶开始滴血的心! “是啊!”雅晶没有说出口,满心的不满沉重地压着她,“滞留成都的齐天,他到底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 “看来,我根本不了解齐天,所以走不进他的内心。”自我的反省和自责,也让雅晶有了一丝轻松。 但是,雅晶依然站在“美食客”的门口,用洁白的肌肤与阳光作对,用自己站街的坚持与路人异样的目光作对,用自己的疑虑与齐天的不见踪影作对。 形象娇美的女孩,打一把花伞,长久地站在阳光下,不进店里去,也不离开。像在等人,也不像;等人的话可以进店里,也可以到目的地再等。 雅晶成了长在大街上和阳光下的小树,一道亭亭玉立的风景,让行人怜爱和心疼。 快到十一点了,还没见齐天的影子,变得燥热的空气烤着雅晶,她娇嗔到:“在宿舍待不住,每天鞋底抹了油的齐天,会不会已经躲在稻城亚丁的神山上吧?” 齐天的影子,终于出现在雅晶的视线里。一股凉风从雅晶的两腮之间生起,飘过一阵含香和娇羞的喜悦;兴奋的表情里又冲出了一道峡谷,裹挟着奔泻而来的不满。 “你——……”齐天走近,雅晶一个字卡在喉咙,说话慢条斯理。雅晶似乎无言以对,眼睛却扫视其他地方。 “你——,躲到稻城亚丁?”雅晶本来责怪齐天的话语,怎么突然被说出了口,虽然“稻城亚丁”四个字说得极轻,还是被齐天捕捉到了。 “稻城亚丁?你要去稻城亚丁,和那些作家、摄影师一起吗?”齐天急切的心情已经被点燃,兴奋的样子就像奔涌的洪水,他似乎要跳起来。 “你?”雅晶无语,差点要跺脚,两只脚在地上涂抹。 “齐天,雅晶在这里等你三四个小时了,一直站在门外,不愿进来躲阴,怕你不进店,你们今天要错过。”兰玉老板娘招呼完客人,站在门口,为雅晶鸣抱不平,但不忘往酒窝装点笑和醉人的酒。 齐天只能对着老板娘笑着,微微张大眼睛,转身用眼光询问雅晶。 雅晶没有说话。齐天主动走进“美食客”,没有叫雅晶。雅晶马上紧跟着,走进店里,被阳光熏红的脸包裹着一层舒服的凉意。 齐天找了一张空桌子,与雅晶对坐下,点了一荤一素一汤,一人一碗米饭,彼此开始用沉默下饭。 11点30。吃完。无语。起身。离开。 跟在后面的雅晶,依然无语,等待齐天的“交代”。 齐天看到雅晶跟在身后,不忍心看到雅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样子,很认真地对雅晶说:“三年前认识的驴友‘无言的结局’、‘天狗’、‘锦里狼烟’,他们曾陪我去了达瓦更扎、华尖山。今天突然联系我,在QQ里呼我,11点在“大慈茶社”品茶。” 齐天接着说:“雅晶,我真诚地邀请你,一起去喝茶,认识新朋友。” 雅晶打开伞,独自撑着,没有任何表情,依然在身边跟随。 ………… 太古里的大慈寺,藏身在繁华的市中心黄金地段,有座一千六百余年的古寺,古寺里还藏着一个大慈茶社。 齐天和雅晶走入古寺,雅晶是第一次来,东望望、西瞧瞧,就像一位虔诚地香客。古木、庙宇、青石道、钟声,烟火香浸润,渗透出一丝丝凉意,闲逛祈福,茶社坐坐,寻得片刻静谧,让灵魂出窍。 跨出一墙之隔,喧闹的繁华都市尽在眼前。茶社零零散散,铺满竹椅茶桌,秋冬季露天坝,晒太阳,吃地道小吃,再听评书下茶,说书人坐在高脚椅上手拿折扇和惊堂木,用四川方言讲的听客合不拢嘴。 老茶馆,还依旧用“三件头”——茶碗、茶盖、茶船。老一辈说盖谓天,托谓地,茶碗喻人,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