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约定:90天没有收到对方的信件,就算绝交,再给彼此一个默默的祝福。 最后的期限:公元1997年7月7日。 QQ空间动态:公元1997年7月7日,人生里的“卢沟桥事件”。 ………… 这一天终于来临!与“丽的云”的“最后的约定”,像一把利剑,横空出世,从高高的空中坠落,斩断了所有美好的时光。 这是一个特别的夜晚,一切安静极了,就像世界都已经睡着了。 齐天几乎没有合眼,也合不上眼,都在无奈地等待中,就像一个死囚犯,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赴死的命运,只能静静地等待死神的来临。 齐天抬头看看自己的“美人”(美人蕉),躲在书桌的角落里,没有多少变化,撕掉变黄的叶子后精神了一点。如果不遇到自己,它或许也会是一盆等死的盆景。 “我从你的世界走过,你从我的心上走过。” 齐天压制不住自己快跳出来的心,与“丽的云”约定的期限90天终于来临。 ………… 晨光微明,鸟鸣四起,树上响起了熟悉的麻雀细碎的声音,昨晚青蛙的鸣叫已经停止。 齐天用水浇了几下脸,抓了几下头发,拍拍衣服,拉开房门,从宿舍的五楼冲下去。速度简直像火箭一样下坠,在楼道转弯的地方还用手带一下扶手,以减慢冲刺的速度。 冲到一楼收发室门口,大门紧闭。一种失望顿时像大河决堤,倾泻而下,一下淹没了齐天刚才的全部热情。 齐天凝望着收发室关闭的大门,注视着收发室蓝色的字体,以确认是否走错房间了。 “收发室”三个字,像冰冷的箭射了过来。齐天无处可藏,已经被伤得鲜血直流。 齐天把脸贴近窗户的玻璃,把脸挤得变了形,玻璃的反光让他看不清室内堆放的东西。 收发室的木架上隐隐约约有些东西,不确定是不是外面树木、房屋的反光,他实在看不清。 他咬着嘴唇,皱着眉,握着拳头,敲打自己的额头,敲出了“咚咚”的闷响。 “千石,你的信件!”齐天想象着收发室的老师在叫自己的化名;他们相视一笑,彼此心领神会,齐天快速抓着信件,风一样跑了。 “今天一定来了信件和包裹。堂堂的大学,不能可因为放假而停止了信件传递。” 他恨收发室的人都放了假,他恨不得破窗而入。 齐天低着头走开。漫无目的地踱进对面的花园。花园很大,绿树、藤曼围成的四四方方的小格,形成一个个小花园。齐天选择了树木最高大、藤蔓最茂盛、环境最隐秘的一个小园。 齐天坐在一堵藤曼墙下的一条长条凳上,与外面的时间完全隔离开来。他埋着头看鹅卵石铺成的地面,小草从石缝里冒出来,小草中开出几朵粉红小花,那样显眼和特别。 这里,他平时不会涉足,尤其是晚上。这些角落,是恋爱者的天堂。 偶尔飞过蜻蜓,歇在树叶上,吮吸着露水和花香。红色小蜻蜓是儿时乡村时最常见的小动物,歇在花叶上,展开透明的翅膀,或互相追逐。 齐天学着小时候,轻轻起身,瞄着身体,伸手去捉小蜻蜓,手刚刚触到蜻蜓,蜻蜓就飞开了。 临近中午,收发室的门依然紧闭。齐天无奈只好起身,走出幽静的小花园,去买了一瓶水,再吃了一碗面。校园最西边白桦林大道尽头还开着一家名叫“美食客”的小炒店和面馆,专为暑假留校、参加补考的同学准备的。 齐天在家待了两个月,回校后无心学习,几乎所有科目都挂科,需要补考。但他不把补考放在心上,把需要补考的科目、老师的讲义和资料都搬回宿舍,他几乎没有翻一下。 他自言自语说,补考的结果写在天上。 齐天的世界没有奇迹发生,在学校十几天的等待也成为一场艰难的跋涉。 他跑到学校的行政办公室、学生中心,询问学校的收发室,询问了所有可以询问的人。 得到的结论是:“学校在正常收发文件和信件。” 收发室大门紧闭的原因:“今天是周末,工作人员需要休息,也没有人去领取信件和物件。” “出去走走。”齐天回到宿舍后心神不定,最后在心底里对自己说到。 ………… 他再次踱回到宿舍,站在宿舍的阳台,用清水浇在自己的脸上,照照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阴郁而有些倦怠。 与自己的对话,很有意思。还可以与不同的自己对话,这是齐天的第一次。空旷的宿舍楼几乎没人,静谧得有些可怕。 他望着远处的铁路,无限地延伸,藏山的背后看不见了,就有些失落。 连日的雨,把天空的雾霾洗尽,蓝天露出迷人的蓝,阳光柔软透明,空气温润舒适,绿叶里坠落是醉人的清凉。 齐天随身携带着小说《伊豆的舞女》出门,心中总萦绕着薰子和川岛的身影,他们擦肩而过的遗憾,似乎也成了齐天心中的痛。 “如果川岛去大岛去找小舞女,如果他们彼此都向对方表白,如果……” “如果我不去稻城亚丁寻找失联的笔友,也会像川端康成一样留下终生的遗憾。” 快到中午一点,齐天坐了几路公交车,不知不觉又到了唐装女孩的“榕树茶吧”。 茶老板提着长嘴壶,卖弄着他倒茶的高超难度,对刚刚落座的齐天说到:“快到中午了,那几个女孩刚走,还问我呢,说你来过没有。” 齐天,很惊讶,站起来,望着茶老板。他与这几个女孩不相识,也没有任何约定,她们居然在这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