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把一个汉堡包和一瓶矿泉水放在胡雪松的面前,“先吃口饭吧!现在问你什么,你也不想告诉我,是不是?” 胡雪松看了看眼前的食物,把头偏向一侧,半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动。 高梁看他这样子,继续说道:“你心里什么都明白,跟我们较什么劲呢?那些东西是在你的养狗场发现的,你说跟自己无关,你觉得我们能信?现在把实话告诉我们,对你自己是有好处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事你就去问王五松!”胡雪松把脸偏了偏,留下半张脸对着高梁。 “真的,你犯不着对我这么抗拒!王五松,我们肯定是会找的,这个人在营口活动多年,你以为他跑了这事就拉倒了,我们就找不着他了?你说你得有多天真!”高梁坐在椅子上,吸了一大口可乐,吸管抽空杯子空气的声音让胡雪松眉头紧促。 突然,高梁的手机响了。他翻看了一下手机,里面是李永秋发来的短信,内容是关于刚刚查到胡雪松的家庭情况。他的心里就更加有底儿了!“胡雪松,你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你觉得是好好配合,争取早点儿把案子结了,重新开始新生活来的好;还是你就耗在这里,没日没夜地让家里的老婆孩子提心吊胆来的好?” 胡雪松还是没有说话,却悄悄地掉了几滴眼泪。 高梁知道自己是猜对了!整件事肯定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简单!“说说你那远房叔叔胡乐祥吧!我师傅的师傅刚当警察的时候,就跟他打交道,这人细算下来,可在街头巷尾混了小四十年了!你觉得他那人靠得住吗?你现在什么都不说,而他在你之前把实话告诉我们了,你就得掂量掂量你的下场!对了,你不是要把事情推到王五松身上吗?王五松是他的朋友,他到案以后会怎么跟我们说,你心里得有点儿数……” 胡雪松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直过身子,带着哭腔大喊道:“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又能怎么办?我就是一个听话办事的人!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胡乐祥那个老东西给我拖下水的,我现在还一肚子委屈呢!” “有什么委屈你就说!要是你都不相信我们,我怎么帮你?”高梁的表情十分诚恳,语气也是推心置腹,“你就是犯了要枪毙的案子,但凡你是被胁迫的,情有可原的,也有可能保住一条命!只要保住了命,你就有机会见老婆孩子!” 胡雪松张了张嘴,又闭嘴了。过一会儿,他又纠结地说:“不行,我不能说,我说了以后我老婆孩子就会没命!” “你要想清楚了,你已经在公安局了!如果真有人想要威胁你,你觉得是他们可靠,还是我们可靠?你抓着他们的把柄,而你跟我们无怨无仇!今天就算这案子草草结了,就凭在你的养狗场找到人肉这件事,你杀人的罪名就很难洗脱!到时候,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高梁这话当然不是绝对正确的,只不过是一个审讯的小伎俩,为了能能够打动对方。 胡雪松烦躁地抓了抓头,可是手又被铐在审讯上。他挣扎了一下,气得锤了锤审讯椅。 高梁站起身,上前把他的手铐松了松,让他多了几分自由的活动的空间。“行了,你也别较劲了!你再好好想想,你就算是想扛下这些事,你能保住你老婆孩子真的永远安全吗?但是你只要说出来事实,我敢保证他们肯定是安全的!” 话说到这里,高梁一回头看见崔立伟和杨东升站在审讯室门口。 他觉得对方情绪已经被拉满,是时候放松一下,于是跟那俩人打招呼,“吃晚饭没?” 崔立伟摇了摇头,“我过来取他的指纹!” “行!”高梁把他们二人让进了审讯室,看见后面还跟着从李乐峰办公室出来的李永秋。 他自己掏出烟盒,离开审讯室,走到院子里。 夏季的风带着炙热的气息,高梁一时间还觉得有些恍惚。营口也是一个海滨城市,夏风里带着海水的潮湿和淡淡的咸味,就像不久前在轮船上感受到的一样。 院子里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他闭着眼睛都知道那是谁,笑嘻嘻地打招呼:“师傅,师傅,我在这里!” 李乐峰听见他的叫声,收住脚步,拐了过来,“你怎么在这里站着?怎么不去审讯?” 高梁比了比审讯室的方向,“立伟和东升在采集指纹呢,永秋陪着他们。刚才和胡雪松唠了唠,拉了拉情绪,现在得让他缓一缓,一会儿继续审讯。” “有突破吗?”李乐峰声音平静,甚至有些疲惫和困顿。 这是很少出现的,让高梁有些担心,“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李乐峰摇了摇头,“没什么,这段时间有些累了。那两个人的审讯有没有突破?今天咱们没留辅警,也没留其他人,就这八个人。立伟和东升已经熬了两个大夜了,一会儿数据跑出来,我就让他们回家。如果你们那边审讯没突破的话,都对不起他们那两个大夜!” 高梁故作委屈地说道:“您就心疼立伟和东升,都不顾我们的难处!这俩人嘴硬得很,看来这件事不能小!刚才永秋给我看了一下胡雪松的户籍信息,他的老婆比他小很多岁,才二十五六岁;两个人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我觉得这是他的突破口。刚才一提到他的家里人,他的情绪就特别激动! “还有胡乐祥,之前我安排下去的特情曾经告诉过我,胡乐祥是在外边有个儿子,这个儿子还挺有出息。我知道有些缺德,但是我让利明用胡乐祥的儿子钓一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