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你那条发带宣布停产了,就在凶案发生后,你说巧不巧?” 于甜自以为有了了不得的证据,又一次提审肖旗。 停产? 不是国外生产的么?和她有什么关系?和凶杀案又有什么关联? 肖旗自从进来这里,压根没想过出去。 她这是第一次对发带背后的故事也有了好奇。 之前她是不愿多想,现在看来,她如果不多想想,跟着受苦受累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母亲,母亲从小给自己扎头发的一条缎带而已,怎么会,怎么会引来这么多事? 缎带宣布停产了,就算不停产,她从母亲离开那一刻,从发带成为杀人凶器那一刻,她也发誓: 以后绝不再碰它! 家里所有发带连同杀人凶器那条,一共十九根,全部已被作为证据带走。 发带,雪白的缎面,在阳光,月光,甚至灯光……只要有光亮投射的地方,它都会发出莹莹的皎洁的光。 以前,那是代表她和妈妈心中最纯洁无比的光芒。 它也是肖旗全身上下为数不多的一抹别样色彩。 白色发带,白色衣领,白色袜子,这三样是她黑色衣服上的全部点缀,而其中数发带的莹白最为醒目。 如今,少了一抹白,不,她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只有黑色了。 她喜欢黑色。 从母亲离开那个漆黑的暴雨之夜开始,她比之前更喜欢黑色了。 她记得自己被黑色包围的安心。 没有任何色彩可以替代! 再也不会有任何色彩可以替代了! 有时候,肖旗想着想着盼着能有泪珠滚落,可眼里只有干涩的痛,愣是挤不出半点水分。 她想象自己的泪珠就算滚落,只怕也不再剔透闪亮,也许是黑色的,混浊的,甚至有毒的。 就像她今后的人生,不再需要光,黑色好,这才是适合她的颜色。 “肖旗,他们又对你说什么了?你就要出去了吗?” 躺在床上睁大双眼,努力想事情,却只有胡思乱想的肖旗,被小春这日复一日的贴床头的关心还真暖到了。 她心头莫名涌上来一股热流,可惜,还没能冲到眼眶,就退了下去。 干涩的眼,睁也白睁,肖旗闭上双目,什么也不想,她决心自己酝酿试试看。 可是没有情绪,要如何酝酿得出来热泪滚滚? 这还真是难为她了。 可是她就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想再一次看到光,那种近似发带的泪眼之光。 也许再见到那光,她可能想起点什么来。 头怎么这么重,我这是喝了多少酒?又睡了多久? 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逸飞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儿催醒过来,神识还未定。 他放眼将屋内陈设挨个巡视一遍后,总算有了点印象。 好安静的清晨。 “酒水,姑娘,老板,妇人……他们都哪去了?” 逸飞想到这里,“腾”地飞快起身,外套来不及穿上就跑到外面来。 头发是乱的,领带是歪的,匆忙的他和正端着早餐走来的珍珠撞了个满怀。 “你没事吧?” 汤汁溅上白衬衫,差点没给烫出声的人是他,但他第一时间关心的却是对方。 这让他在珍珠心中的好感更加深了。 而逸飞全然不知,他心里想的全部是: 不早了,我要抓紧时间赶路。肖旗说不定就在云中家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