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 难道她是死了?已经魂归仙府不成?她又是一惊。左一惊右一惊,不觉已是遍身冷汗。 “皇妃?”一个云鬓歪斜的脑袋伸在她面前,金钗上的金丝流苏垂下来一漾一漾的拂过她的脸颊。 “%……&a;a;a;a;a;a;a;a;a;a;a;*!”她想厉声喝退她,可发出来的却是几声她也听不清的呓语。只能徒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把软绵绵的胳膊挡在胸口。 “你想说什么,皇妃?”脑袋凑的更近了一些,脂香粉气扑鼻而来。 “*&a;a;a;a;a;a;a;a;a;a;a;%……#¥!”她想说的是离我远点儿。她其实仍未想起自己是何方神圣,是哪朝哪代做什么地。但是看着这些长裙及地,姹紫嫣红的女子们,无端只觉得一阵惊恐,想起死者灵前摆放着的那些彩纸做的童男童女。 “皇妃……”脑袋忧虑的看着她,转而又问外面,“告诉外面的婆子了吗?” 听语气,这应该是位管事的。 “告诉了。”外面有人应道,“她们说皇子一回来就会告诉他。” 黄子?她嘶了一声,暗自思忖,听起来这像是个男人的名字,难道她还有个哥哥?或者弟弟?她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呢?完了,完了。肯定是脑袋摔坏了。这下可糗大了,一会儿那人来了,她叫错人说错话怎么办?哎呀,天呐!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成了这样!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尤其这里这么多人,小鸟们叽叽喳喳的,她要真有点什么,还不被她们传的满世界去?她左思右想,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等对方先开口,他要叫妹,那她就叫哥,他叫姐,她就叫弟。岂不是万无一失?完美!她得意的比了个手势。以后不管谁来了,她都照此方如法炮制。确保在想起来之前,能安然过渡。 “皇妃!皇妃!” 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一个急切的男声穿堂而过,向这边来了。 “皇子回来了!” 身边围着的小鸟顿时一哄而散,在门口齐刷刷站好。 “皇子,皇妃醒了,都能开口说话了!”只有脑袋报喜似的说道。 她已经记住了这个声音,不管它变化成什么语气,她还是一下就能听出来。 “皇妃呢?”男人沉闷的声音,“现在哪里?” “皇妃……”脑袋停顿了一下,才又说道,“皇妃才刚醒来,还躺着呢。” “皇妃可有说什么?有没有过去告诉老夫人?”男人一连声的问。声音越来越近,向里屋来了。 她两手紧揪着丝被,不知道是该装睡还是装病。她已经隐隐觉出情况有些不对,不论是枕边披散着的浓密的黑发,还是枕脑袋底下那圆滚滚硬邦邦硌得慌的枕头,都让她觉得不适和陌生。现在又跑出来一个男人。她霎的又是一惊,难不成,这男人,是……她的男人?她赶紧看了看旁边,一个跟她脑袋下面一样的圆滚滚的枕头,孤零零的放在那儿。还是大红色的。还有这阔大的床,同样是红色的龙凤双人被……不可能不可能!她赶紧摇了摇头。黄子,黄飞,听名字也知道是兄妹嘛,不是一母同胞还能是什么? “皇妃,你觉得怎样?可好些了吗?”这回是一个男人的脑袋浮现在眼前。一个还长得很好看的男人。眉清目秀,粉面薄唇。清秀中带着硬朗,文雅中透着贵气。端的是一个模样俊俏,气质上佳的妙人儿。 她不由得面红耳赤心发慌,垂下眼睛不敢再看。习惯了脂粉香,乍一闻到这男子气,她一时有些不适应。 “皇妃?”男人又道。 “好多了。谢谢。”她尽量像小鸟们一样轻声软语。 “皇妃!”男人却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你这……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啊?”她答道。她也有些吃惊,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引来他这么大的反应。随即想起来,忙又说道,“就是有点头痛,脑袋也昏昏的不能动。” “头痛……脑袋昏?”男人费劲的跟着她说道,一脸的问号,像是也有些听不懂。只见他欠了欠身,像是想上来看看她的脑袋,可终究还是没动。 “啊!”她点点头,头又是一痛。痛的她龇牙咧嘴的缩着脖子,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 男人盯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直到她收起那滑稽的表情才徐徐站起身来,说道:“皇妃不必担心,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她正又要说谢谢,话到嘴边又及时的刹住了。莫非是这声谢谢没说对?老话讲亲不言谢,哪有跟亲哥还这么客套的。于是她一笑,代替了言语。 男人被她这一笑笑的愣住了,停下了要迈出去的脚,细细端详着她。像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也回看着他。两个人互相探究着。她不知道他看出点什么没有,但是她,却看出他的眼神表情,有了些许变化。不,是有了虽细微,但却看起来跟刚才那张关切的脸反差极大的变化。除了好奇,还有一丝冷冷的光在他眼底闪烁。 他的关切是装出来的。她马上得出这样的结论。包括一路上那夸张的黄飞,黄飞!都是装出来的。现在这个表情,才是他的本色。可是他装给谁看呢?这些对他毕恭毕敬的小鸟们?她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毫无疑问,这个人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皇妃好像……认不出我们来了。”有人悄声说道,“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哦!失忆。一言惊醒了她这个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