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那我只能好气愤地睡觉了！”王璇还在做着最后的补救，暗戳戳地观察着王思言的神态。 王思言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信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王思言翻身背对着王璇，除了衣物摩挲被子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王璇的眼皮突然狂跳了两下，但王璇还是闭上了眼睛，保存精力。 面部器官都是相通的，王璇也摸不准此时的心里的感受，只感觉闭着的眼睛十分酸涩，鼻子也有些闷闷的难受，只得被迫放弃鼻子吸气转用嘴巴呼吸，感觉到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的时候王璇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 也许是一种恐惧，又或许是一种痛苦，但更多的还是委屈和自责，不安也许也有，各种情绪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化作了一滴一滴从眼角滑落的眼泪。 即便上一个场景，即便有好多次凶险地直面死亡，一不留神就要和死神say hi hi，可是王璇都没想过自己会哭，可能那种死亡不够恐惧，不够真实，也不够屈辱。 屈辱是什么样的呢？就是现在，连流眼泪自由都没有，她不能一直哭，如果她一直哭也许第二天眼睛会肿，不合常理一般地肿，也许会更加地引起王思言的怀疑。 虽然已经打草惊蛇了，但王璇还不想继续地惊动他，让他们提前下手，所以她只能踩在刀尖上和这些人强颜欢笑。 没用太久的时间，王璇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看着王思言的背影蜷缩着身体睡着了。 听着王璇香甜的呼吸声，王思言慢慢地转过身来，脸上是一种奇怪的笑意，如果王璇此时醒着可能会吓得后退倚靠着墙。 事实上，王思言醒来的时候只看见了王璇盯着手机屏幕，但王思言还是故意地问她在干什么。 他一直多疑得很，虽然之前始终十分坚信李心是名副其实的恋爱脑，完全无脑相信他。但这几天他总觉得李心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好像改变了些什么，虽然她好像一直还是那个样子，让他恶心厌恶到不行，但总给他一种别样的感觉，她好像哪里变了。 所以王思言对李心多加了很多审视，很多故意为之的询问和质疑。 轻车熟路地打开了李心的手机，点开了qe和v信，甚至其他的社交性软件也都没有放过，最近的聊天和联系还是在v信这个平台上，前几天的消息，最后一条还是一个表情包。 聊天记录上显示，两个人确实产生了分歧并且没再联系，王思言看完后觉得稍稍放下些心来，大半夜的心情大好，一时间竟笑出声。 王璇梦见自己被王家村的人不停地追，她自己力量都快竭尽了，还是始终有人在自己身后追着，她着急又紧张，往后快速一瞥，原本看不清的脸庞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赫然就是那个平常躺在自己身边，昔日十八孝的好男友王思言！ 他边追边笑，笑得十分开心和激动，那笑声越传越近，直到更加清晰起来。 王璇做噩梦惊醒的时候都不会发出声音，只会默默地缓解着情绪让自己尽快从噩梦中摆脱出来。 所以，王璇并没有睁开眼睛，但她还是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笑得开心极了，就像一开始在梦里那般。 竭力维持着正常的呼吸，王璇表面还睡着，实际上内心里慌张极了，耳朵支着费力地捕捉着空气里的一切声音。 但显然，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浑身发抖，“你放心，过几天你一定会开开心心地结婚的，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四个字没有任何笑意了，从笑着陡然转变为阴森森的语气，听者皆是感觉如坠冰窖。 “不情愿，就挖去你的眼睛，锯断你的腿，瘫在炕上能生孩子就行了。” 不情愿一词说的咬牙切齿，在舌尖兜兜转转绕了几个弯，才继续说下面一句话。 这话说的断断续续，中间空白长得很，让王璇好几次怀疑他睡着了想睁开眼睛，但还是没敢睁开。 直到听见均匀的呼吸声时，王璇才敢睁开眼睛。看了看不远处睡着的男人，王璇忽然又闭上了。 看见他一秒都会让她恶心，王璇闭着眼睛，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子想到了蚁后，思考着没有任何其他能力的蚁后是否有自我意识。 王璇知道这个思考没有任何意义，可是思绪的速度太快了，让她根本无法抑制。 她甚至在想，如果蚁后有意识，那么会不会更痛苦。是做一个单纯的傻子快乐，还是做一个清醒而痛苦的智者。 但蚁后作为低等动物，只懂得交配的低等动物，是不会有意识的，也根本不会想这么多，它们只会顺从基因的指令，机械地完成传递生命的任务。 人又有什么不同呢？有的人和蚁后也没有不同，哦也有不同的，蚁后的交配受精是自己选择的，但人不是，他们可以强迫可以引诱可以欺骗可以伤害也能够只单方面顺从自己的意志。 王璇就在这样的思绪中，闭着眼睛熬到了天亮。中途也有迷迷糊糊的时候，但总还是清醒的，能时刻在听见声音后立即作出反应。 天亮了，但没完全亮。 太阳升起来了，但没完全升。 太阳的光亮照着赤裸裸的黑暗，可是黑暗不躲，它们不恐惧也不害怕，恰好是那些有生命的鲜活的东西，那些翠绿的草，娇美的花蜷缩起来。 王璇笑着送走三人，看着三人又下地了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昨晚太过恐惧，她看了看昨晚的新更新的记忆，看见了那段白光映在脸上，只反射出一些白绿相间，而没看见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