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出来,奚允拦下一辆出租车。 她回头望向窗外,那个露台还隐约看得见。 一想到阎玖擎方对自己的疏离与陌生,她脑海中的回忆一遍遍地涌了上来。 她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过去的已然过去。 大概一个小时后,出租车才到目的地,她临时居住的出租屋。 地段不是很偏,但是一个很老的小区,小区里面的路灯坏了一半,茂盛的树叶遮蔽下,里面的路阴沉漆黑。 楼道上常卧着一只黑猫,奚允路过的时候都会加快步子,尽量避免去直视它,那双幽绿的瞳仁,晚上看到总能令人脊背发凉。 今天很怪异,在她路过时黑猫就跟上了她,从二楼跟到了她所住的六楼。 她不信什么鬼怪邪祟,可她的门口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奚允探着步子,往前移动。“谁?” “我。” 一个男人的声音。 奚允惊悚地后退,吓得差点把手机扔掉。 荆逸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允儿姐,别怕啊是我,荆逸明。” 听到这个名字,奚允才舒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 奚允掏出钥匙将门打开,两人一同进入了屋子。 荆逸明在鞋柜中侦查一番,发现根本没有他能穿的鞋子,干脆光着脚踏上地板,跑到冰箱前搜罗起食物来。 “你还没有告诉我,失踪的这两年你去哪儿了呢?” 奚允放下包包,脱去外套,语气平淡地说。“我结了个婚。” “结婚?”荆逸明诧异地转头,看向她。“老大知道了还不得伤心死!” 奚允声调略低道:“他知道。” “啊啊……啊?” “你们两个人,一直都在瞒着我!” 他有这样的反应奚允并不奇怪。 她犹豫片刻,迟疑地开口。“你和他……还有联系吗?” 奚允说的“他”,也就是荆逸明口中的老大。 “两年前你们一前一后失踪的,我给你们发了那么多邮件都没有回。”一周前荆逸明第一次收到了奚允的回信,才顺着地址找来的。 荆逸明埋怨的话说了一大堆,吃着零食在房间里逛哒了几圈。 突然,他满脸狐疑地靠近奚允。“不对劲啊允儿姐,你结婚了,为什么这里一点男人住过的痕迹都没有?” “嗯。”奚允轻应了一声。 至于答案,她只有淡笑片语不言。 荆逸明见此,也不好细问,允儿姐不说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他在房间里寻起了自己可以栖身的地方,最后将主意打在客厅的沙发上。“从今天开始,我晚上就睡这里了。” “你要待多久?”奚允问。 并不是她不想收留他,实在是她地方狭小,一室一厅,卧室还是单人床。 荆逸明将抱枕垫在脑袋下,惬意地抖着他的脚。“待到我想走,允儿姐你应该不会让我露宿街头吧。” “嗯,不过我白天要上班,你自己照顾自己。” 虽然荆逸明今年已经成年了,但在奚允的印象中,他不过还是那个爱玩游戏的臭弟弟。 “放心允儿姐,我一定不给你添麻烦。”荆逸明拍拍胸脯保证。 —— 翌日清晨。 紫崠大厦,38楼。 洗手间聚集了几个早来的同事,兴致盎然地聊着八卦。 “你们都听说了吗,阎氏那边撤诉了。” “听说了,好像昨天廖总派奚允过去谈判了。” “阎玖擎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怎么可能轻易就撤诉,奚允就这么厉害吗?” “我可是向人事那边打听了,她履历一片空白,按年纪推断,她可能连大学都没有毕业。” “那她怎么进的海纳?刚入职两个月就晋升得这么快。” “我不敢说,前几天给廖总送文件的时候,看到她就在廖总办公室,两个人……” “廖总都五十好几了,简直不可思议。” “嘶,想想她那个样子就恶心。” “……” 讨论声愈来愈激烈,奚允面色一沉,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几个女生,一见到奚允,惊恐地想要离开。 不料奚允冰冷地开口。“等等。” 全部伫立在原地。 奚允在她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锁定了一个人。“说说,你那天在廖总办公室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女同事怯怯地回答。“我看到你和廖总在谈工作。” “那,工作之外的呢?”奚允尾音轻佻,听似轻松却冥冥中给人以压迫。 女同事亏心地咽了口唾沫,发出带颤的嗓音。“没、没有,就是在工作。” 奚允红唇轻启,接着问另一个同事道:“请问在公司工作,很恶心吗?” 一个眼神看来,女同事吓得双腿直打哆嗦。“不恶心,对不起奚总。” “下一次再有任何闲言碎语,请去人事领工资走人。”奚允斩钉截铁地说完,当着众人的面,将手清洗干净,离开洗手间。 刚出洗手间不久,廖总的助理来传话,廖总请她去办公室。 “叩叩” “进!” 奚允进门后,助理将她领至办公室的休闲区域。 廖总一脸慈笑地亲自为她斟茶。“阎氏已经撤销了对我们的起诉,这次真的感谢你为公司做的一切。” “这些是我应该做的,主要还是海纳的技术过关。” 廖总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按阎玖擎的性格,没这么容易收回自己的起诉,这个功劳还是靠你啊。” “奚允,我好奇你是怎么说服阎玖擎的?” 奚允浅抿了一口茶,眸光直视廖总。“商人都是趋利的,阎玖擎也是这样,我不知道公司为什么会突然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