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敲门声骤然传来。
余芝芝被吓到了,她捧着古书的手蓦地一颤。
刹那间,周围的场景出现虚无变换,一层层云雾缭绕四周。
待白雾散去,她以兔子的姿态蹲在熟悉的窗台。
角落有一盆枯萎的花。
没有救出小蜘蛛,没有狭小昏暗却安全的避难地,更没有谁给小蜘蛛温暖喂食。
一切都不存在。
余芝芝茫然无措的低头,看着自己并拢的毛茸茸的兔爪,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很难过。
——真的很想救出小蜘蛛。
忽然。
她听到屋内老者正在念咒语,余芝芝透过窗户缝隙,看到紫袍老者将小蜘蛛吊了起来,一道惨白的光刃顺着它的尾部,向上割去。
比起被余芝芝救出的小蜘蛛,眼前这只大了一圈。
时间跳跃了?
小蜘蛛长大了一些?
又想到,她的一秒钟,小蜘蛛就这样被折磨了好几年。
被红绳吊起来的墨绿色的小蜘蛛,拼命挣扎,余芝芝听到了它虚弱的、稚嫩的、颤抖的声音——
“……对不起,维奇大人,请您宽恕我。”
小蜘蛛的尾部被割破,鲜血一滴滴的滑落。
老者的胡子微翘,他声音沧桑阴沉:“不要妄想逃跑,像你这样生命力旺盛的节肢动物,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要知道,你是在为伟大的暗黑魔法做贡献,应该要感到荣幸。”
“最近帝国动荡,我得抓紧时间练习。等到下次的猎杀季,我就能为先生做更多的事。”
老者说了什么,都已经听不清了。
小蜘蛛看着自己的蛛腿坠落。
它无力抵抗。
有什么东西从它的体内被掏出,又被塞回去。依旧是粗鲁的、丑陋的缝合,永无止境。
余芝芝不敢看这残忍的、比酷刑还要血腥的画面。
她低着头,鼻头发酸。
实验结束,老者松开绳索。墨绿色的小蜘蛛摔在地上。老者拿起一旁的酒壶,开门离去。
小蜘蛛颤抖着,将还有一个没有缝合的肢体,缓缓咬住。
它一点一点,咬着残缺的蜘蛛腿,挪到了柜子底下的缝隙中。
那里,有一个粗糙破旧的鞋垫。
是它的小窝。
余芝芝蹲在窗外,默默看着。
她知道自己的出现,什么也改变不了。就好像是在看一部古老、昏黄的电影。
她只是一个围观者。
永远也无法冲进电影里,去影响角色的结局。
“嘶……嘶……”
小蜘蛛轻轻地吐出一条白色丝线,比刚抓来时候要熟练了一些,它圆圆的异瞳微微眯起,摸索着穿针。
成功后,它开心的抬动蜘蛛腿腿,又因为疼痛而红了眼眶。
它安静了下来。
默默地将自己的残肢缝补整齐。
它趴在脏脏的垫子上,将自己偷藏的小金块拿了出来。
这是它趁老者在实验室睡着的时候,偷来的。
小金块可以置换好多食物。
如果有一天,能逃离这间屋子,它就能在灯塔独自生存啦!
小蜘蛛抱在指甲盖大小的金块,将金块焐在肚子底下。它舔舐着自己的蜘蛛腿腿,满心想着的,是美好的、自由的明天。
“嘿嘿……嘿嘿嘿……”
小蜘蛛的稚嫩笑声,听起来憨憨的。
听得余芝芝心里更酸涩了。
它满怀希望的憧憬。
睡着的时候,将脸藏在垫子里,偶尔伸展蜘蛛腿,似乎是做了一个美梦。
余芝芝靠着窗台睡了过去。
睡梦中,好像见到了路易,听他说灯塔的事情。
他说,灯塔很高,伸手就能摘到星星。
还说灯塔的人都很好。
……这样也算好吗?
迷迷糊糊中,余芝芝被吵醒了。
紫袍老者喝了很多酒,他手中拿着一根很粗的针,狠狠地扎进小蜘蛛瑟瑟发抖的躯体上。
“小畜生,居然敢偷藏金块?不想活了是吧!”
小蜘蛛被绑在柜子上,无法动弹。
它簌簌颤抖。
钢针很长,几乎将它贯穿。它圆鼓鼓的肚皮,顺着钢针捅出的窟窿流出黑色的血液。
那一刻,它希望能有谁来救救它。
小蜘蛛在心里,向兽神拜了千百遍。
兽神始终没有出现。
它绝望了。
放弃了挣扎。
污浊的血一滴滴滑落,它的异瞳一片灰暗,麻木。
渐渐地,唯一的翠眸,也变成了浓郁的黑色。
解气后的老者,坐在椅子上,酒壶握在手里,慢慢打盹儿。
余芝芝蹲在窗台上,怔怔的看着一双黑瞳的小蜘蛛,冷静的解开肢体上的束缚。
它抬了抬腿,蛛丝沿着酒气熏天的空气,缠上了老者满是皱褶的脖颈。
对方嘟囔了几句,察觉到脖子处的不适,伸手去摸。
惊出一身冷汗。
紫袍老者立马转醒。
眼前的小畜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