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是萧乙辛和康庆裔!
律庆顿时明白了,“康庆裔只有两个儿子,次子康延祚眼下不能回归西辽国,只能在暂时依附于他在哈密驻守,康延寿则是塔什干节度使,难道他也被杀或者被俘?”
不禁有些佩服西辽国的所作所为了,一个儿子事实上脱离了大辽,但耶律直鲁古对于康庆裔还是十分信任,这种做派显然在中原王朝见不到,虽然直鲁古并没有杀康延祚一家,但事实上的隔阂早就形成了。
几人入座后,律庆还准备等着他们的圣旨,半晌对方却没有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喝着律庆特制的甜奶茶。
“难道没有圣旨?”
律庆抿了一口奶茶,暗地里想道。
果然,康庆裔两下就喝完了,然后说道:“大王,陛下口谕”
律庆想了想,还是向东北方向跪下了,心里自然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过。
“葛逻禄古比部犯上作乱,劫掠了我国塔什干,是可忍孰不可忍,特令金王统帅本部人马前往清剿”
圣旨里并没有说明时间,显然大有文章可做。
律庆笑道:“宰相大人,塔什干是康延寿担任节度使,再说了,南面有吉扎克节度使,北面云中府节度使,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本王出手吧”
“何况时下大雪封路,积雪厚达两尺,又如何能出兵?”
康庆裔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看向萧乙辛。
后者说道:“大王,云中府、吉扎克的情形您显然是只晓得,这两个地方都久历战事,残破不堪,能维持驻兵镇守就不错了,哪有多余的人马出兵?”
律庆点点头,“不过时下大雪深厚”
萧乙辛说道:“大雪确实深厚,我与大宰相两人还是乘坐雪橇过来的,但这里深厚,并不意味着克孜勒库姆大沙漠也是这样”
“哦?”
律庆不禁有些自责。
“我这是怎地啦,为何没有派遣人员前往沙漠深处探查?也是,有水源的地方下的雪肯定多一些,沙漠里就算有雪也不会太多”
“大王,我的人探查过,可恶的葛逻禄人洗劫塔什干后便逃到了沙漠深处,未敢在饥饿草原上停留,恰好我的人在泽拉夫尚也有据点,回来说沙漠深处的积雪只有薄薄一层”
“饥饿草原只有一尺深,马匹还是能过去的,也就是在吉扎克-塔什干一带的南饥饿草原以及锡尔河两岸较深”
“两岸?距离河道有多远?”
“不到五十里,再远些便只有一尺深了”
“五十里?”
律庆为自己续了一杯奶茶,游闲地喝了起来。
“五十里的两尺深积雪,对于马匹来说,其对体力的耗费不亚于平时的三百里,很难过去啊”
“再说了,葛逻禄人是不会离开饥饿草原的,何不等到春暖花开后再实施攻击”
“大王!”
康庆裔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律庆行了一礼,虽然律庆时下已经是一字王,但面前的毕竟是西辽国名义上的最高行政官员,只得也站了起来。
“宰相大人,您何须如此?”
康庆裔欲言又止,此时萧乙辛说道:“大王,不瞒您,塔什干节度使康延寿被可恶的葛逻禄贼子掳走了”
“这是为何?”
一般来说,草原部族进入定居地点劫掠,掳走的多半是女人、财物和粮食,很少有劫掠青壮男丁的,至于当官的则会当场杀死,葛逻禄人掳走康延寿的目的他显然也清楚,就是作为今后面临辽军攻击时的筹码。
虽然康延寿并不是皇族子弟,但毕竟是西辽国四大家族之一的节度使,多少也能拿捏西辽国一二。
果然,萧乙辛说道:“宰相大人这才冒着大雪与在下一起赶到这里,眼下除了大王,我国确实无兵可派”
律庆明白了。
“多半是康庆裔向直鲁古请了旨,又不想下明旨,便只给了口谕,显然,对于直鲁古来说,麾下大城被劫虽然是奇耻大辱,但终究不伤根本,而康庆裔又挂着康延祚的事情,给一道口谕已经不错了,不可能下明旨”
至于萧乙辛为何跟着来,律庆略一思忖也明白了。
“萧乙辛自称不与南北院来往,经商获得的利润全部给到皇宫和户部,但皇商名义上还是由宰相府来管辖的,对于耶律直鲁古来说,结交掌握兵权的官员自然犯忌,但结交文官还是默许的”
他突然想到一事。
“大宰相和皇商亲自到此,这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二位大人,何不一起说出?”
此时康庆裔说话了,“大王,除了犬子之事,还有一事”
“哦?”
“你想啊,葛逻禄人虽然一时痛快,回到沙漠后岂有不后怕的,便彻底投靠了花拉子模人,而花拉子模人面对这场大雪对于大王同样是无可奈何”
“但阿姆河、泽拉夫尚河的雪并不大,刚刚没过马蹄,大王是聪明人,面对这种情形花拉子模人会怎么做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律庆心理一凛,“花拉子模人准备趁着大雪封路攻击西喀喇汗国?”
“不错,以前,西喀喇汗国本来已经成了花拉子模的藩属国,而葛逻禄人的拉钦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