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塞的情形是:
一里宽的入河口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梯形,中间是大约百米的河床,由于河水冲刷的缘故,河床里的砂石倒是不多,两岸则是大面积白石滩。
响箭是从河床两侧出现的,也就意味着有人埋伏在白石滩的两侧,为的就是让其全部进入河床后再动手,因为到了此时再想迅速爬上满是湿滑砂石的白石滩往西去几乎不可能。
“大汗,为今之计只有拼命朝上游走了,大约五里处就是一处平缓的河床,那里没有多少砂石,春夏之际大道就是从那里走的”
亦纳勒术此时显然彷徨无计,便点了点头,顿时千余骑又开始沿着河床朝上游走去,没多久,两侧的白石滩便出现了火把,然后大批骑兵出现了!
亦纳勒术抽空看去,只见这些骑兵似乎并没有受到湿滑砂石的阻碍,可以在上面纵横驰骋。
“这究竟是为什么?”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保命要紧,只得拼命催动马匹向上游奔去,没多久两岸的白石滩便快要消失不见了,远处的河滩则平缓得多,亦纳勒术大喜,不禁自言自语道:“都说律庆那厮狡如狐,却不在大道上设伏,偏偏设在这里!”
“隆隆”
就在此时,前面传来了一大阵马蹄声,亦纳勒术赶紧放眼看去,一看之下顿时天旋地转。
“黑云都!”
不错,前面来了律庆留给萧佛奴的四百黑云都!
而两侧的火云都此时则开始射箭了!
战斗进行的很快,虽然亦纳勒术这千余骑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但毕竟是奔行了一夜的疲惫之师,随着黑云都迅若奔雷的一冲霎时就七零八落了,加上两岸不时落下的箭枝,没多久便败了。
亦纳勒术在少数亲兵的护卫下只得掉头向下游冲去,没多久便来到了入河口,这里倒是没有多少白石滩,不过此时河道尚未冻结实,在彻底汇入锡尔河之前,脚下则是大约百米宽的淤泥带!
亦纳勒术仰天长叹,正要吩咐手下放下武器投降,此时却有一大片箭枝落下!
云中府城。
正午。
律庆正坐在之前韩忠嗣、亦纳勒术坐的位置上。
他很幸运。
云中府城三面皆是开阔地,只有东面有一座小山,于是他的人马便只能藏在那后面,并赶在花头巾放火之前拿下了城池。
不不不,或者说是花头巾主动投降的。
时下此人就跪在他面前。
虽然缠着花花绿绿的头巾,也留着大胡子,但此人的面目却像契丹人!
“大汗”
此人开始讲述起来。
“我叫马世雄,是以前马氏高昌王族后人,马氏高昌灭亡后不少忠于马氏的子弟和部属迁到了费尔干纳一带,后来又陆续迁到了嚈哒国,并陆陆续续汇聚在哈扎拉山上,那里有一座城池叫巴米扬,依旧是信仰佛教的”
“又过了几百年,汇聚的佛教徒越来越多,一旦伊教徒发动圣战我等便窜入哈扎拉山躲避,哈扎拉山东西纵横千里,伊教徒也只能占据城池”
“嚈哒国以后,那地方的掌权者如走马灯变换个不停,彼等的目光都盯在像赫拉特、坎大哈、加兹尼、喀布尔等重要地方,倒是放松了巴米扬一带的管束,于是我等佛教徒便越聚越多”
“古尔苏丹国崛起后由于其一直在与天竺、花拉子模、大辽打仗,总算也勉强保全了,不过最近花拉子模人趁着古尔苏丹国的副汗大举进攻天竺时入侵该国,也将我等波及了,不少人被俘,得知我等都会骑射,便全部编入骑奴”
律庆心里一动,“你知不知道萧乙辛?”
“不知,此人是”
“算了,你们的首领是谁?”
“是一个鞠氏高昌王族后人,叫鞠兴宗,他的祖上是带着兵马来的,久而久之变成了哈扎拉一带的首领,鞠氏不断臣服于周边的伊教势力,后来便有了世镇哈扎拉的地位”
“你见过此人没有?”
“见过”
“哦,这么说时下哈扎拉人此时全部遁入哈扎拉山了?”
“那倒不是,后来鞠兴宗又与花拉子模苏丹达成了藩属国的协议,每年向其缴纳马匹、玉石,当然了,这也是他们为了分化古尔苏丹国所致”
“哦?”
律庆对这鞠兴宗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大汗”
马世雄又说道,“哈扎拉有不下一百个部落,每个部落人数在一百帐到一千帐不等,在下是马氏高昌后裔,自然也是一个小部落的头目,平时与鞠兴宗的独子颇有些来往”
“独子?”
“不错,鞠兴宗妻妾颇多,不过却只有一个儿子,叫鞠凌风,认识他时他才十七八岁,时下应该在三十岁左右,在下已经有大约十年没有见到他了”
“死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
“不过什么?”
“大汗,您的名字,我等哈扎拉人也有所耳闻,而辽国的衰弱更是有所知晓,鞠兴宗一直念念不忘复兴鞠氏高昌,放眼天下,除了辽国是信仰佛教的,其余势力都是信仰伊教的”
律庆顿时明白了,“鞠兴宗想趁着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