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吐谷浑汗国的财富,律庆即使很想,但也不会马上付诸行动——这可是要纵贯两千多里荒漠的行军啊,何况还有横跨高昌回鹘、东喀喇汗国两国!
故此,在赵无忌的人带来之前,他会待在蒲类海,但也就是仅此而已。
半个月后,赵无忌派遣的人终于来了,没想到他的前义父、现老丈人律忠也来了。
不但如此,律忠还带来了那本原本就属于他的厚厚羊皮书!
由于上面都是波斯文,而律庆显然没有多少时间来学习此文,便依旧交给律忠继续研究。
“庆儿,你看”
律忠郑重其事地翻看了一页。
“这上面写的就是有关吐谷浑汗国财富的传闻,当然了,这上面记载的是尼雅国,作者到过尼雅国,并在遗址上凭吊过,还写下了波斯诗歌”
“不过此人也不是单纯波斯吟游诗人那么简单,他显然是在精绝国被黄沙淹没后第一个发现遗址的人,他自称是圣裔,当时的喀喇汗国对他尊敬有加,还以为他是在借古怀今,还派人协助他”
“遗址被他标注的清清楚楚,就在尼雅河中游某处,距离现在的尼雅城不到两百里”
律庆苦笑道:“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此去尼雅城不下两千里,深处东喀喇汗国境内,东喀喇汗国就算弱于高昌回鹘,也有胜兵三万,加上长途行军,等抵达那里时早就是强弩之末了”
律忠点点头,“可惜啊,甚是可惜啊”
婆娑城开始修建了,天气日渐转暖,天山、莫钦山的雪线渐渐上升,各种树木也从积雪的压逼下伸展出来,大片积雪不时从树上簌簌落下,因为树枝的反弹,还不时发出声响。
顿时形成了雪雾,随着蒲类海湖水的解冻,雪雾、水草丰美、波光粼粼的景象乍显。
律庆显然有些舍不得走了,成日介带着黑曜都徜徉在湖畔,还不时深入牧户家里嘘寒问暖,渐渐地,他竟有了“阿克汗”的美誉,突厥语是“仁义汗”的意思,也有“亦难赤汗”的说法,意思是可信任的汗。
可惜后者已经被粘八葛部的小汗占据了,律庆便接纳了“阿克汗”的说法。
这一日,当他带人翻过莫钦山,巡视过蒲类海北面的三塘湖牧场返回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回到蒲类海南岸的驻地后,他正要召集韩去病等人前来议事——根据他后世的知识,三塘湖盆地富含煤炭,若是将其采集起来,并制成煤球或者煤饼后将是婆娑城极好的燃料,也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
他的大帐里点着一根从居努斯那里买来的硕大蜡烛。
“诸位”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律庆不禁有些不满。
“难道老子平时看起来很友善你等就没了规矩?”
正要发火,律效忠掀开了帐帘。
“父汗”
“什么事?”
律庆声音里明显有些不满。
律效忠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自己之前在萧罗汉一案中的表现确实不像一个被素来有识人之能的大汗特意拣拔出来的人才,回到泰州城后他还对自己一通好骂。
“父汗,有人来了”
他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律庆这才平复了心情。
“到底是谁?”
律庆尽量不让自己的怒气体现在脸上。
“大汗,一个您意想不到的人”
律效忠也渐渐平复起来,自然用上了律庆交给他的“养气”秘法。
一个人了被带进来,律庆一见确实有些诧异。
“萧承嗣!”
此人正是以前萧摩诃的义子、军都指挥使萧承嗣!
“这厮不是跟着萧挞野去了渴塞城嘛,怎地出现在这里?”
“大汗”
萧承嗣走到律面前单膝跪下了,以前在与律庆一起前往焉耆救援被困辽军时的嚣张跋扈劲儿不见踪影。
“当时在下并未跟随萧挞野都元帅去渴塞城”
“哦?”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之前与他有些不合,朝廷也不愿意义父的人扎堆,故此便将我派到了焉耆小城驻守”
“那你最终还不是与萧挞凛走到一起了?”
萧挞凛,萧挞野之弟。
“不然,大汗显然知道,临潢府节度使的兵马大部分都是他的私兵,而焉耆城的兵马则是直接隶属于虎思斡耳朵宫帐军的,萧挞凛虽然是那里的都元帅,但下面的人并不是他的亲信”
“何况在下一向都待在临潢府城,与萧挞凛并不亲厚”
“这么说你又跟着萧挞凛投靠了高昌回鹘?”
萧承嗣点点头,“这正是我前来的目的,萧挞凛投降时已经被巴尔术拿住了,迫不得已投降,当时我等惶惶不可终日,只能听从上官的命令,到了高昌后又被派到哈密”
“得知要对付的人就是大汗时,我便不想就这么继续下去了,不错,大汗是与我义父不和,不怕冒犯大汗,义父之死也与您脱不了干系”
律庆冷笑道:“若不是本汗还颇有些能耐,早就被他生吞活剥了,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他八辈祖宗?他那是咎由自取!”
半晌,见萧承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