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律庆大军进抵战场南侧三十里处。
“休整一个时辰”
律庆下达了命令,队伍奔行了一夜,早就是疲惫不堪了。
没多久,石敢当回来了。
“有消息了?”
“是,大汗您看”
石敢当掏出了一张纸。
“这里是燕然山,这里是金山,中间又有一座山,是谷地中间最高的山脉,叫稽落山”
燕然山,即杭爱山。
“稽落山?”
“不错”
律庆心里一惊。
“我记得以前窦宪进击北匈奴就是在此地,此战之后北匈奴远遁欧洲,从此揭开了欧洲形势的变端”
石敢当摊开了纸张,这就是律庆一直以来都要求黑曜都的人必须掌握汉文的好处了,否则是没有资格进入的,当然了,他也将后世的一些等高线、肉眼观察距离等知识也教授给了他们。
“稽落山以北是呼韩邪山,两条山脉都呈东西走向,中间的谷地宽约二十里,是前往大湖盆地最好走的道路”
“你抓到了俘虏?”
“嗯,我正要说这个,稽落山、呼韩邪山东西长度都约莫五十里,且都没有山口可利用,故此,逃出来的克烈骑兵非常少”
“但粘八葛人还是在外围布置了不少游骑,但他们不会认为我军在达吉斯人、党项人的夹击下还能很快赶来”
“加上两山外围的范围实在太过广袤,故此,彼等放在外围的游骑并不多,最远处也只有二十里”
“我军不但抓到两名游骑,还解救了一个克烈俘虏,当然了,这些山的名字、规模都是律忽里告诉我的”
“粘八葛人等待王罕的大军全部进入谷中后便将两头堵上了,就像我军在斯哈纳克附近对付亦纳勒术一样”
“不过这里的谷地太过宽阔,就算堵上了也需要全力进攻方能奏效,想用箭枝来对付显然做不到”
“不过,在稽落山、呼韩邪山中间还是有缺口,于是太阳汗便将大帐驻扎在稽落山山顶,他的亲军也沿着山口布置,以此同时,屈出律将大帐设在呼韩邪山,亲军同样如此布置,便堵住了克烈人最后两个缺口”
“果如大汗所料,木华黎得知后立即亲自带着三千乞颜精骑返回,激战了一夜仍未打开西边的缺口,而博尔术则挡着辖嘎斯人”
“太阳汗的大军也与康里人激战了一天,彼等两部相貌、服饰都差不多,到了晚上恐怕误伤己方人马,当夜幕降临后便停了下来”
律庆问道:“二十里宽的谷口,如何挡得住?”
石敢当说道:“二十里,那是指谷地的平均宽度,两头则只有五到十里宽,粘八葛人各布置了五千精骑,堪堪堵住了缺口”
“双方伤亡呢?”
“根据俘虏提供的讯息,粘八葛人出其不意,一开始克烈人伤亡惨重,不过等他们反应过来后便展开了反击,双方实际上只激战了半日,克烈人损失了约莫一万人,粘八葛人也有五千左右的损失”
律庆点点头,“这么说克烈人应该还有近两万骑兵,而粘八葛人则还有三万五千,对了,太阳汗、屈出律身边各有多少人”
“粘八葛部有五千常备军,三千在太阳汗那里,两千则在屈出律那边,对了”
“哦?”
“屈出律手下的两千常备军与律忽里的吉斯勒吉特差不多,主要由契丹奴隶组成,辅以部分辖嘎斯、蔑儿乞惕人”
律庆不禁眼睛一亮。
“按照律忽里的说法,约莫三千帐契丹人藏在粘八葛部,这么说科布多附近就有两千帐?”
“应该是的,律忽里的吉斯勒吉特就在桑昆所在的扎克河流域”
漠北的夜晚温度已经降到零度以下,律庆搓了搓手。
“三千吉斯勒吉特、两千翁金河养马奴隶、两千科布多奴隶,这就是七千帐了,将两部左右的契丹人全部弄回去花费时间实在太长,中途又不可测,但只要将这七千帐弄回去也就够了”
什么蔑儿乞惕人、塔塔尔人、汪古人以及更远的八剌忽人、斡亦剌人以他现在这点人马想将其弄走几乎不可能,何况人家蒙古人尚未对其发动灭族性进攻,以他们微薄的见识岂会巴巴地跟着他走?
石敢当问道:“大汗,那我等?”
律庆说道:“我们这里也是一个山谷,干脆也将其封闭起来,放出侦骑,若是遇到粘八葛人的侦骑,务必将其擒杀”
石敢当点点头,“也就是说等到天色一亮,我军就发动进攻?
“谁说的?”
“那”
“等双方再激战半日后再说,王罕虽然与我达成了密议,但若是没到山穷水尽之时便很难让其履约,何况我还想将科布多的两千帐契丹人带走,也必须给以粘八葛人以重创方可”
“就怕木华黎那厮先一步打破了缺口”
“不妨,他只有三千骑,而粘八葛人还有三万五千骑,他再是勇猛也不会这么快,何况他不像我们还有棉甲,他们只有少数人拥有皮甲,大部分人则是毫无甲胄”
“知道了”
律庆有这个信心,他的黑曜都士兵都是真正善骑射的,拥有的还是五斗力强弓,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