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盖地的欢快歌声、乐声完全盖住了,没多久皇帝、公主都不见了,但城池还在欢腾着。
将镜头转向城中他处,五座佛塔便跃入眼底。
皇城中的那座最高,还是砖石结构,估计有七层楼高,正向东南西北四大坊区正中各有一座,多半是木结构的,也只有四五层模样。
“唉”
律庆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律忠的老宅是一座临街的两进四合院,后院当中还有花园,时下可怜的萧罗汉正在那里握着锄头埋头苦干。
律庆已经将她义母的尸体从井里打捞上来了,早就是一具枯骨,前院杂物房还有两口估计是律忠一早准备好的棺材,时下一口已经被他俩人搬到了后院花园里。
萧罗汉已经挖了一阵了,时下还差得远,只挖了不到两尺深,见到律庆下来后便擦了擦汗,“大汗,我能否歇息一阵?”
律庆自然同意,“你且边挖边歇,我再下井一趟”
萧罗汉愕然,“这是为何?”
律庆说道:“之前下去时见到下面似乎还有一具尸体,也或许是眼花了,还是下去一趟吧”
萧罗汉无语了,“还有?天哪”
律庆笑道:“没准是我看错了”
井沿还吊着他从后世带来的虎爪飞索,军用尼龙绳,细细的一根,韧度却不比时下一寸粗的麻绳差,虎爪更是合金制成,可以承载三百斤的份量。
律庆咬着手电筒,攀着绳索再次下到井底。
“义父让我到井里来查看,不过刚才打捞义母的尸体时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井壁都是由青砖贴就,早就污迹斑斑,湿褐一片,对了,我之前下去时光顾着打捞义母了,并没有敲击每一块井砖”
下到井底后,不寒而栗又至,一想到义母竟在里面浸泡了大半年更是悲戚中带着些许恐惧。
半晌,他稳住了心神。
将绳索固定后便开始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用手枪枪柄敲击井砖。
刚没敲多久就有了发现!
水面以上约莫一尺的地方有一块井砖是空的,赶紧在其周围继续敲击,果然其前后左右的井砖都是空的!
心念电转,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
用脚抵着这面井壁猛地发力,身体顿时向后倾倒,霎时就接触到了对面的井壁,然后再往前一荡,抵近时再用双脚猛地一踢,哗啦一声后,那几块空砖便被他踢到后面去了!
前面赫然露出了一个半米见方的洞口!
他再次爬了上去,坐在井沿上吸了一根烟——那洞口不知封闭了多久,里面就算有空间也是污浊一片,必须与上面交换一下空气方可。
“头儿,给我也来一颗”
还在埋头苦干的萧罗汉见了便嬉皮笑脸跑过来了,律庆携带的一条烟只剩下三包了,他也只有在一些关键场合来一颗,饶是如此,一年多过去后还是所剩无几。
律庆扔给他一颗,还亲自用他花了一千多块买来的精致打火机给他点上。
萧罗汉美美地吸了一口。
“如何?”
“刚才没瞧清楚,心里有些发闷,等会儿再下去”
“接下来呢?”
“见机行事”
萧摩诃的府邸近在眼前,不过他显然不敢轻举妄动,拔野锋答应了这几日就帮他瞧一瞧。
萧罗汉没有再说话了,一颗香烟三两下就吸完了,然后自顾自地继续挖坑去了。
看着他的身影,律庆暗忖:“这厮是正经乙室部契丹人后裔,也是犯官家属,文化见识自然比刘符离等人强许多,终究胆子太小,跟着我历练了一年多后终于将其祖先剽悍的血脉激发出来了”
“若是放在以前,这厮绝对不敢跟着我独自闯荡虎思斡耳朵的,因为他的戍期尚未满”
“他或许不怕尸体,也不惧苦劳,但就是不敢违反大辽的规制,但现在却大大咧咧跟着我进来了”
“人啊,都是可以改变的,刘符离是葛逻禄马贼,萧捕奴是大黄室韦游侠儿,成为戍卒后也是偷鸡摸狗的德性,现在还不是遵守军纪的军官,还能以身作则”
“赵无忌的胆小怕事更甚于萧罗汉,眼下却几乎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一边胡乱想着,一边慢慢将烟吸完了,深吸一口气后再次下到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