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说,但萧罗汉面色很凝重。
律庆也是心理一凛。
“萧摩诃回来了,必定带来了虎思斡耳朵的消息,难道义父出了意外?”
便道:“先不说此人,据说细封米超那里对新调上来的骑兵也是勤练不辍?”
“不错,他几乎将黑城的人员全部带走了,里面也有工匠,他们不知从那里弄来了铁料,也开始打制军械”
“党项人的隐忍凶残程度不亚于辖嘎斯人,还在粘八葛人之上,彼等对于细封米超都是服服帖帖,训练也很顺利”
律庆点点头,“现在是一月份,距离冬季结束还有三个月,这样,让忽鲁、希纳斯带着两千部族骑兵先回去”
“大汗!”
“怕什么?我的三千骑以及家属都是其乐融融,三个月后也大体成军了,不是区区党项人能够觊觎的”
“我明白了,大汗是想”
律庆赶紧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说说萧摩诃吧”
“唉”
萧罗汉突然长叹一声。
律庆一把抓住了他。
“我义父果然出了意外?”
“不错,萧摩诃显然一早就知道了这里的事情,据说在虎思斡耳朵咆哮了三日才停下来,得知律老爹回去后立即展开了报复”
“他将律老爹抓进了自己的私牢,当着他的面淫辱他的妻女,老夫人不堪受辱跳井而死,小姐则被萧摩诃收入后室,日夜凌辱,据说也是奄奄一息”
律庆一只手紧紧抓着地上的地毯,手背青筋直冒。
半晌,他勉强恢复过来了。
“他为何这么早回来了?他若是走西线的话必须越过天山,时下天山上的积雪只怕有一尺多深,马车如何过得来?”
“他在虎思斡耳朵的奴隶中有从北境抓来的萨莫耶德人,这些人擅长利用犬只来拉动爬犁,并能在深厚的积雪里行走如飞”
“萧摩诃的主要财产都在临潢府,他哪里能在虎思斡耳朵呆得住?便在爬犁上加了一个车厢,让萨莫耶德人架着爬犁送他回来,身后还有一百骑跟着”
“小姐呢?”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有的人说已经死了,也有人说还活着,按照大辽规矩,各地节度使必须将正妻以及嫡子嫡女放在虎思斡耳朵,外地的都是小妾和成年长子,假若小姐未死,在其正妻的欺辱下也是生不如死”
“萧摩诃在虎思斡耳朵的地址弄到了吗?”
“弄到了,恰好也在律老爹那处坊巷,自然是其中最大的一座宅邸”
律庆心急如焚,但又无计可施,虎思斡耳朵管制甚严,寻常人若是没有文书牌碟根本进不去,何况那里还有塔扬古的三万大辽帝国最精锐的宫帐军,就算进去了想要出来也几乎不可能。
两人相对沉默起来。
半晌,一声长叹后律庆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刚才说还有好消息,现在可以说了”
“是。据我们的人传出的消息,萧摩诃似乎正准备承认你的大汗位置,并让你兼任大辽帝国设在我部的沙黑纳”
“可知他是什么意思?他如此折辱我义父一家,又向我讨好,这不像他的一贯做派啊”
“确实如此,不过此话是他的幕僚在榷市喝茶闲聊时透露出来的,具体缘由却不知”
“难道他想稳住我,然后等待府城恢复力量后再做计较?对了,他既然回来了,肯定不会满足现状,还有什么动作?”
“他向高昌回鹘亦都护下达了缴纳三千户各类人口的命令,同时将每年五万金币的纳贡增加到了十万”
“三千户?十万金币?这不是逼着高昌回鹘造反嘛,萧摩诃虽然残暴不仁,但也不是傻子,若是高昌回鹘反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萧罗汉说道:“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在冬季出动大军前来攻击我部的,临潢府城经过亦难赤的洗劫、焚烧后百废待兴,眼下还是黑黢黢的,更兼粮食缺乏,五千蔑儿乞惕部族骑兵也待不住,早就放回去了”
“就凭萧挞野手下的三千骑无论如何是不敢前来攻打的”
“这里的真实情形难道就没有传到陛下耳朵里?”
“自然没有,萧挞野回去后将只属于朝廷的官员全部杀死了,谎称是被亦难赤汗杀死的,还将亦难赤解到虎思斡耳朵,陛下没问缘由便下令将其凌迟处死,其余人都是直接隶属于萧摩诃的”
“既没有动机,也没有可能跑到虎思斡耳朵向陛下报告”
律庆突然想到一人。
“耶律铁山呢?难道萧挞野也敢将其杀死?”
耶律铁山,大辽帝国设在临潢府的监军、沙黑纳,皇族成员。
“那自然不可能,不过他既然是临潢府的监军,名义上就是该府的最高长官,虽然被萧摩诃架空了,但城池失陷他也有很大的责任,何况自己也被俘了,也不可能将丑事向陛下汇报”
“他现在的人呢?”
“并没有回到临潢府,要不是被罢黜了监军职位,便是等到开春之后才回来”
律庆心念百转。
半晌说道:“耶律铁山肯定还是临潢府的监军,否则萧摩诃不会冒雪赶回来,为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