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依然是一片漆黑。
刚才的动静,仿佛是错觉。
顾霜怜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小步。
只一步,几乎就要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指甲紧紧掐进掌心肉里,试图用疼痛来拽回一点理智。
再走一步,去外面看看……
顾霜怜不停地给自己洗脑,脚步又向前迈了一下。
忽的,两只巨大的蜘蛛扑过来,多腿又毛毛的触感,立马把她拉回那段黑暗的回忆。
数不清的蜘蛛在她身上爬……
窸窸窣窣,将布料一点点撕扯。
顾霜怜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狠狠扯下蜘蛛,扔在地上,用力地踩。
蜘蛛死了,她那点勇气好像也消失。
原来,在深层的恐惧面前,人真的没有那么勇敢。
顾霜怜直接蹲下去,双手抱住头,自弃弃人地踡成一团。
监控那头。
时贺林脸色铁青,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看着顾霜怜受苦,他的心脏也跟着疼起来。
“怜怜……”
他痴迷地抚上屏幕,一遍又一遍描绘她的身影。
”很快就好了,你再忍忍,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许白染瞧着顾霜怜的样子,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时贺林蠢货一个,还真以为做了这些事能挽回顾霜怜?
做梦!
脑海里想着,她的表现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时哥哥,时机到了。我们快派人去凌辱她吧。”
时贺林眉间浮现一丝不忍。
可是,只要怜怜也脏了,就没资格嫌弃他了。
他们会一同沉沦在泥潭,比之前更和谐。
“时哥哥,你要是狠不下心,我来替你做决定。”
说着,她就要点击发送信号的按钮。
但比她手速更快的是,屏幕上突然出现的长腿。
“砰——”
巨大的响声踹开了门,男人高大的身影笼过来。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冷气尽显。
即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他滔天的怒意,几乎要将整个空间烧尽。
再望见顾霜怜时,又收敛了全部的冷气。
脱下西装,小心翼翼地递她围上,动作轻柔到像对待稀世珍宝。
“顾小怜别怕,我来了。”
顾霜怜费力地睁开眼,手指无力地搭在他臂弯,轻轻地扯了下他衣角。
“江右右,你眼眶红通通的,像兔子。”
话落,她最后一丝意识也消散了,闭上眼,连呼吸都变得薄弱。
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到她脸上。
江泽佑喉结滚动,噪音干涩到不成样子。
“嗯,我是兔子。”
他抱着她,大步往外走,由黑暗一点点迈向光明。
阳光大盛,暖洋洋地照下来。
江泽佑把她放在救护车上,紧紧攥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吻着指骨。
喃喃自语,“顾小怜,快点醒过来。”
“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与此同时,监控室。
看着已经空了的屏幕,许白染慌乱到浑身发抖。
江泽佑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做得应该很隐蔽才对!
不行,要赶紧逃跑。
许白染连忙扯了下时贺林,“时哥哥,我们快走!”
时贺林没动。
他眸底藏着火光,阴暗扭曲地燃着,自虐地盯紧屏幕,一下不移。
顾霜怜应该是由他拯救,也只能由他来救。
其他人,都不可以!
怜怜,怎么能被外人碰?
许白染顾不上他了,急忙打开小门,想离开。
在光亮透过来的一瞬间,警卫人员也全部围了过来。
他们,逃不掉了。
——
医院。
江泽佑挂掉电话。
病房里,顾霜怜还没醒。
“江少爷,病人受到强烈的刺激,醒来的时间,不能确定。”
江泽佑淡淡颔首,转身进入病房。
安秋溪在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怜怜宝贝,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气。”
“大不了,就去杀了那对贱男女,为你报仇!”
瞧见江泽佑来了,她重重擦了个鼻涕,“那对贱男女结果怎么样?被判几年?”
江泽佑倒了一杯水,拿着棉签沾了沾,仔细地抹顾霜怜唇上,防止起皮裂口。
”他们……后天就会被放出来。”
安秋溪不敢相信,差点控制不住音量,“为什么?凭什么?我们怜怜受那么大委屈,结果就这儿?”
江泽佑眸底骤沉,冷冽如冰。
“没有有力证据,加上被关时间不超过三小时,被认定只是过分的恶作剧。”
安秋溪牙齿都打颤,“那我们怜怜就平白受了折磨?坏人一点惩罚都没有!”
江泽佑眼尾上挑,唇下角的妖痣更加明显,散着阴阴鬼气。
“明的不行,还有阴的。”
他放下杯子,掀了掀眼皮,“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