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的声音一出,几个奴隶面面相觑。
下一刻,前面那个中年奴隶让开一个身位,露出了身后一个国字脸的青年奴隶。
“禀告大人,他叫江安,是小人几个中武功最好的,他之前所在的那个新罗贵族就是专门从事海上生意,他在那个贵族手底下担任过奴隶护卫的副首领,单独指挥过一艘武装海船,也经历过海战,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他还有一个本事,在不借助工具的情况下,他也能在茫茫大海上辨别出方向!”
“哦?这可是真的?你真会海战?”
林萧没想到这帮奴隶中还真有这种人才,顿时眼睛一亮,看向了那个青年奴隶。
那个青年奴隶显得有些老成,面对林萧的目光,他沉静地倾身低头:
“禀告大人,小人只是指挥过一艘小商船,不敢说会,也不敢与军中的水师相比,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
“就算是知道一些皮毛也难能可贵了!”
此时的靖海军中没人会海战,一个懂皮毛的都算是矮个中的高子了,而且林萧看此人多少还有些谦虚,所以此时看着他目光炯炯。
而后,林萧当即摆手:
“你叫江安是吧?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靖海军水军副统领,协助铁熊训练水军!”
“这大人,小人是奴隶!”
江安一惊,呆愣了片刻后,咬着牙压制着情绪,微微抬头,把额头上的那个烙铁烙印的‘奴’字,显露在林萧眼前。
林萧盯着那个‘奴’字,一字一顿:
“身烙‘奴’字又如何?汉字只是个符号,本身并没有贵贱,是人用它来区分贵贱,既然如此,人又为何不能用‘奴’字来代表高贵?”
“只要你够努力,有朝一日你就能让额头上的这个‘奴’字变成星辰闪耀,万众夺目,见者失颜!”
“还有你们,从今天开始,全部脱离奴籍、并入水军,以后便是我靖海军的水兵!”
说到最后,林萧看向了其他奴隶。
此话一出,江安和一众奴隶身体一震,纷纷抬头,瞪大了眼睛看向林萧。
只是,林萧此时却已经转过了身,在铁熊和刘勋等人的簇拥下,朝军港外而去。
看着林萧离去的背影,一众奴隶目光炯炯,呼吸急促。
下一刻,他们顿时欢呼。
“真的么?这是真的么?我们以后真的不再是奴隶了么?”
“苍天啊,身烙奴印便永远是奴,没想到我们还有脱了奴隶的一天”
一众奴隶欢呼中满是不可置信,激动地挥舞着双手,眼泪纵横。
而身在人群中的江安,此时的他笔直站立,目光依旧紧紧地望着林萧的背影。
“如星辰闪耀,万众夺目!”
“如星辰闪耀,万众夺目!”
“如星辰闪耀,万众夺目”
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林萧的话,江安逐渐握紧了双拳,一双虎目中有烈焰升起,心中的重复更是呐喊了起来,烈焰滔滔。
此刻,江安的心境变了。
变得不再因为身负‘奴’字而自卑!
变得不再苟且!
变得不再随世苟活!
他,要让额头上的‘奴’字如星辰闪耀,万众夺目,不再是卑贱的象征!
心中烈焰滔滔,江安在内心咆哮。
就连他额头上的那个‘奴’字,此刻亦是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林萧并不知道他的一番话对一个小人物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此时的他也并未再去关注一个小人物。
因为离开军港后,他就遇到麻烦了。
那是离开军港不久,准备进入堡寨时,迎面就碰到了匆匆跑出来的赵虎。
赵虎现在跟着朱璇玑处理郎将府的文书。
他此时好像正出来找林萧,看到林萧后,急切开口:
“将军您可回来了,您快进去看看吧,郎将府此时都要吵成一锅粥了!”
“吵成一锅粥?怎么回事?谁在吵?”
林萧一愣。
赵虎急忙解释:“是旁边荣成县的一群商家,他们说靖海军以前欠了他们银子,现在来要债了!”
“要债?还有这种事?”
林萧错愕,不解地看向身后的刘勋。
刘勋此刻的脸色变得难看,点了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
“这几年朝廷发下来的饷银越来越少,层层剥扣之下,到我们靖海军手里才不到五成!”
“我们靖海军戍守沿海,打击海盗,又要抗击倭寇,苦不堪言,前任郎将体恤将士,尽量给足饷银,可剩下的银子根本就不够靖海军人吃马嚼了。”
“对此,曹浪校尉以曹家担保,说服荣成县的商户,以半捐赠、半借的方式为靖海军提供一部分后勤,那些商户见有曹家担保,也都欣然同意了。”
“只是没想到,那些商户几年来没有向靖海军要过银子,今日却突然跑过来了”
说罢,刘勋苦笑。
林萧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
“哼!竟然还有这种事,这显然是有人特意想捏着靖海军的尾巴!”
“如今几年不开口,现在突然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