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微红带血丝,面色略微燥红,嘴唇紫红还很干枯泛皮。
嗯,没错了,是梦浮生说的阴虚火旺症疱毒的症状!
周师爷抓的药是给他治病的了!
细细地观察着李文书,看到李文书面容上显露出来的特征,林业心中终于确定。
而好似发现了林业的目光,李文书此时突然抬头,正好与林业的目光对上。
李文书莞尔一笑:
“林主簿,可是有事?还是本官脸上有什么东西?”
“这呃,确实有些事情,下官正纠结要不要跟大人说”
林业一怔,然后立马转过神来,皱着眉头,露着为难之色。
李文书见状,把手中的棋子放进棋罐,笑道:
“林主簿来都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既然如此,那下官就说了!”
林业讪笑了一下,然后正了正神色,严肃道:
“大人应该也知道,平江县如今涌入了越来越多的外地流民,他们或上山为匪、或涌入县城作奸犯科,给平江县带来了许多不安定因素!”
“就比如最近,先是有流民聚集的山匪在盘龙坡官道劫掠商队,昨晚更是有残匪在城内犯下了灭门惨案,简直骇人听闻!”
“这可是城内啊,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足以说明县城的安全极度堪忧了!”
“而平江县武备不足,县城的安全多是靠着捕快、弓手和衙役,根本无法应付越来越严峻的局面,所以下官建言,想让县令大人下令,效仿其它州县建立一支乡兵,以保境安民、守卫县城,备不时之需!”
“大人,您意下如何?”
闻言,李文书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审视着林业。
直到好几秒后,李文书才突然一笑:
“林主簿是不是过虑了?就算县衙武备不足,如果出了什么事,不是还有地方守备营吗?”
林业眉头微皱,摇了摇头,依旧严肃道:
“地方守备营的情况,想必大人应该清楚,距离我们平江县最近的守备营都在州府,不说出了事情能不能及时赶来,就算来了,以守备营如今糜烂的程度,最后是来平乱的、还是添乱的,犹未可知!”
“呵呵!林主簿对于守备营过于偏见了,我大夏还是有几支能打的守备营的!”
李文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过也没彻底否认林业的话。
说完后,李文书又促狭道:
“林主簿高瞻远瞩、忧心平江县安危,本官敬佩!只是,这组建乡兵之事,你好像找错人了吧?”
李文书没有说透,不过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他是一个被架空的县令,根本没什么实权,就算他下令组建乡兵,可底下那人不愿意,那也白搭。
林业也听出了李文书的意思,嘴角苦笑,摇了摇头:
“大人应该知道,王县丞是个持家有道的人,对县衙的收支都有精细打算,这组建乡兵需要耗费不少,他恐怕是不会同意。”
“不过,这是关乎一县稳定之事,下官觉得不管花多少银子,也是需要有人来做的,大人以为呢?”
说到最后,林业话锋一转,深深地看着李文书。
“呵呵!”
李文书笑了笑,同样意味深长地看了林业一眼,不过他没去回答林业了,只是低头拿起棋子,继续往棋盘上落去。
林业见状,也知道李文书不会再多说了,于是他也自觉的闭上了嘴,跟着落下棋子。
两人一时无话。
谁都没再多说。
直到一盘棋下完,林业告辞离去。
而等林业一走,李文书顿时皱起了眉头:
“组建乡兵?他林业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跑来说这事?”
旁边的周师爷微皱着眉头,主动在林业刚才坐过的石凳上坐下,稍稍沉吟了一下后,突然轻笑:
“他应该是想增强自己的实力了!在县衙他被王明礼压得死死的,上次清心寺的案子甚至就连雷家那样没有官面人物的家族都敢威胁他,他不可能没一点想法,他应该是想通过您,获得乡兵的组建权,以掌控这支乡兵,增强自己的势力!”
“此外,他一个原本在王明礼下面规规矩矩的主簿,突然想要更多的权力,很有可能也是被王明礼压得不舒服了,想要跟王明礼掰掰手腕!”
“还有就是,他这次主动前来,可能也有为上次清心寺的事情向我们致歉的意思,想要跟我们联手!”
“东翁,既然林业主动想跟王明礼斗一斗,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您以为呢?”
细细地分析着林业到来的原因,说完后,周师爷笑呵呵地看着李文书。
李文书琢磨了一下,然后脸露嘲讽,摆了摆手:
“林业也是个老狐狸,上次罢了我们一道,这次也不知道会不会跟上次一样,不能轻信他!况且平江县越来越乱才符合我们的利益,要是弄支乡兵、稳定了地方,那王明礼不是越发高枕无忧了?我们还怎么找机会对付他?”
“对对对,东翁说得也有理,确实不能轻信林业!”
周师爷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李文书莞尔一笑,然后又皱了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