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
白布高悬,哀声凄切。
雷氏商会的那座大堂内,此时一片缟素,正中摆放着一口棺材,前面跪着满地身穿白色丧服的人影。
在众人的前面,有妇人和孩子在悲恸哀嚎,一片撕心裂肺。
而与这里的嘶声悲恸相比,在后面的后堂内,这里却是一片压抑。
这里,雷氏商会的几个高层正坐在此地,寂静无声。
坐在主位的雷陨此时眼睛猩红,如同一头猛兽般,盯着下面坐于两边的雷仲、胡三炮、君倾时和雷武几人。
一一扫过几人,雷陨发出嘶哑的低吼声:
“你们谁能告诉我,老六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杀了?谁敢在城内杀我雷氏商会的人?”
几人沉默,微微低头,不敢直视雷陨那嗜血的目光。
不过胡三炮安静了两秒后,猛然拍桌而起,咬牙切齿:
“肯定是任家干的!这城内敢动我雷家的,且有实力灭金元帮,又让人查不出的,只有任家,也只有他们能做得到!”
闻言,雷仲皱了皱眉,稍稍沉吟了一下后,摇了摇头:
“不太可能是任家!我们跟任家虽然多有暗斗,但也仅限于暗斗,我们都有见不得光的生意,任家还不会蠢到撕破脸,把暗斗变成明面上的火拼,这对他们来说也是百害无利!”
“况且,就算任家打算撕破脸火拼,也应该是冲着雷氏商会来,为什么要针对老六和他的金元帮?这显然是仇杀!”
胡三炮闻言一滞,他虽然很不甘,但雷仲说得也很有道理。
房间内一时又陷入了安静。
雷陨从雷仲身上收回目光,移向另一边的君倾时,嘶哑道:
“老五,你怎么看?”
君倾时面色冷峻,点了点头:
“二哥说得没错,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大概率是针对金元帮的仇杀,因为死的人都是金元帮的人,而六弟妹和一些丫鬟也在那院子里却没事!”
“既然还有活口,那她们就没有看到凶手是谁?”
雷陨目光一凝。
君倾时摇了摇头:“没有,那凶手好像很谨慎,也很厉害,她们还在睡梦中就被打晕了,并没有看到什么,而那些金元帮的人也多是在睡梦中被杀的,也就只有老六逃了出来,可逃到街上后还是没能幸免!”
说罢,见雷陨的神色越发阴厉,君倾时再次摇头,皱眉道:
“不过我在现场还是发现了点线索,从金元帮那些人的死状来看,他们应该是被重凶器砸死的,跟我们在盘龙坡被劫的车队那些人的死状差不多,而且在金元帮的院子里,我也发现了一个同样的脚印!”
“你是说,灭金元帮和劫车队的是同一个人,是那群山匪中漏掉的那个人?他来为那群山匪报仇了?”
雷陨顿时目光骤缩。
而堂中其他人,此时也是紧紧看着君倾时。
“应该是他,那人是个高手,他有这个能力在城内杀这么多人!”
君倾时点了点头,不过沉吟了一下后,又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不过他应该不是为那群山匪来报仇的!老四之前传回了消息,说那群山匪中之前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我们剿匪的时候也没看到他,所以我怀疑这人不是那群山匪中的人,他也不是来为山匪报仇的,可能是为他自己!老六应该是哪里得罪了此人,两次都是针对老六,上次劫车队应该是恰巧碰上了那群山匪!”
“没错,应该是这样!”
这时,雷武点头附和,目光闪闪道:
“上次六哥也说了,那个蒙面壮汉跟山匪是分两拨攻击车队的,哪有山匪劫道还分两拨的?还是一人打头?肯定不是一伙人,而是恰巧碰上的!”
闻言,堂中几人豁然开朗,许多事情都想通了。
不过知道了这点并没有多大用处,雷仲此时面色严峻,略显急切道:
“不管他是不是跟山匪一伙的,也不管他是谁,一定要赶紧把他找出来!我们从州府购买私盐的账册在老六那,昨晚我去寻找时并没有看到,应该是被那凶手拿走了,如果那账册暴露,那就要祸事了!”
“什么?”
顿时,堂中除了君倾时外,皆是瞪向了雷仲。
雷陨猛然起身,一声咆哮:
“老二你怎么回事?盐的事情是你在管,老六上次购盐回来后,我不是让你把账册拿回来么?”
“这都是我的错,我想着老六每次去购盐都要把账册给他,上次盐货损耗了许多,要不了多久就又要他跑一趟,所以就留在了他那,想着也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哪成想出了这档子事!”
雷仲局促地站了起来,一向老成的他此刻也是布满了急色,说完后,急忙摆手: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大哥,还是赶紧把凶手找出来,拿回账册要紧,之后有什么惩罚,我都受着!”
“哼!”
雷陨恼怒地瞪了雷仲一眼,然后急忙看向君倾时,快速道:
“老五,你既然知道了是谁干的,那你应该大概知道凶手的体型特征,此事你跟小武去查,需要多少人你尽管调用,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挖出来,拿回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