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逸体会到了被人支配的恐惧,他明白自己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悲事实。
为何一铁匠就有这样举手投足间便能让自己化为齑粉的超能力?
霎时,禾逸的脑海中浮现了几个陌生的词汇:枷锁、灵性、钥匙。
三个无厘头的词汇一下子灌入禾逸的脑子里。
微微蹙眉的同时,禾逸鼻前的小锤子也顺势被铁匠插回腰间。
铁匠的声音在禾逸耳边响起:“村子里有人会对你感兴趣的。”
待禾逸思绪拉回来时,自己身旁的三人已经凭空消失了。
禾逸回想起民间有关丽院大人物的传说:神龙见首不见尾。
环顾四周,除铁匠铺外还有一处酒楼,一间商铺,一家医馆,一座寺庙以及几个不起眼的小草屋排在村子口。
“天儿真热,还是凉酒喝的得劲儿!”就在这时酒馆处传来浓浓的酒气,木门被打开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和尚从屋内露脸,打了个饱嗝,他绕过禾逸有些脚步虚浮地朝着对面的寺庙走去。
“肚包肉塞牙缝哟~~”和尚扯下胸前一根汗毛,汗毛一下子化硬,他饶有兴致地搅着牙缝。
“你你过过来。”和尚突然醉醺醺地将手指向禾逸。
先是疑惑,还没来得及出口说话,一股巨大的吸力就将禾逸狼狈地拖走了。
村子很安静,静谧的氛围中散发着朦胧的神秘气息。
和尚前脚迈入寺庙,禾逸的脑袋连着后脚也被扯了进去。
“哒哒哒”清晰的脚步声唤醒了庙中的烛光。
庙内很杂乱,佛像碎了一地,好像刚刚被人狠狠践踏过一番。
脚步虚浮地走到墙角,拾起铺在地板上的一块破布,随意拍了拍,然后毫不顾忌地蜷成一团,醉和尚裹着它就这样躲在寺庙一隅呼呼大睡起来。
临睡时,和尚呢喃了一声:“小子,扫干净喽。”
禾逸万分惊恐地望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破庙,他此时手上意外地攥着一根金黄色的扫帚,扫帚里还有枯草零零星星地掉落下来。
庙门被从外到内锁死,整个寺庙像被下了一层禁制。
两人离得很远,禾逸扯开了嗓子想唤醒这个邋遢和尚,呼噜声却压过了他的叫喊声。
扫帚在地面发出“刺啦,刺啦”的磨牙声,一堆一堆的碎佛,香灰,彩陶渣被扫帚扫走了。拭了拭额角的汗,禾逸回头看了看,他感觉自己拖着这杆金扫帚走了几米,,巨大的扯力就就有把自己魂魄吸出去的感觉,脑瓜子到脚底板飘飘忽忽的。
一旁的金扫帚吐了满地的枯草后非但没有萎缩反而变得更加膨胀,禾逸有一种错觉,这个扫帚的肚子只会越来越大,直到有东西破肚而出。
“扫帚怀孕生孩子?”禾逸甩了甩晕乎晕乎的脑袋,一下子甩出了这个诡异的想法。
拉扯力越来越大,禾逸开始闷气肚胀,还有点呕吐的感觉。又挪动了几十米,禾逸此时恰好处于寺庙的正中间。
正常情况下,走了这么一段距离,禾逸眼中的和尚应该变得更加清晰,人物轮廓更为分明。然而他总有一种错觉,和尚在悄悄往后退,自己离他反而越来越远了。
禾逸下意识地想松开手里的扫帚,可扫帚却是狠狠黏住了他的虎口,刺痛绞的他下意识地又重新握紧。
另一边,背对着禾逸熟睡着的和尚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边上的两根胡须,似梦呓道:“真麻烦。”
金扫帚的扯力又转化为了推力,禾逸不受控制的朝前方飞去。从身后看,他倒像骑在金扫帚上,手上的疼痛感一下子缓解了不少,除了小腹的饱胀感愈发明显。
几息后,禾逸很快被拉到了墙角,而金扫帚上的枯叶也洒满了一路。
扫帚的肚子撑的巨大,真就像十月怀胎的妇女,走路颤颤巍巍,只不过临盆前的剧痛全部转移到禾逸身上了。
疼痛感直线上升。
禾逸只感觉自己升天了,肉体和精神都脱离了躯体那种。
“噗~~咔~~”快要脱离躯壳的禾逸捂着肚子艰难地朝身后发出声音的地方喵了一眼。他惊惧地发现鼓囊囊的扫帚包突然开了一个口子,有几缕琉璃彩光溢了出来。
“嘟嘟嘟……”扫帚包疯狂地朝上喷出一条条长条状的物质。这些物质一出现就朝着禾逸僵直的身躯冲过去。顷刻,这具身体已经被缠的乱七八糟了。
意识寄居在这些物质上,扭来扭去。
假寐的和尚松了一口气,这就是所谓的灵性初具雏形,而梳理清晰灵性脉络便是解开枷锁的过程。
普通人所具备的天赋大多是肤浅的,换句话说,这种天赋更像是沐上城给予当地人的小馈赠。自远灵年代开始,当地居民就有了供奉主灵的传统。
主灵是什么?老一辈获得长命天赋的人回忆起大白历前若干年前的一场突如其来的黑暗,无不汗颜和惊恐。后来世界恢复了光明,万物复苏,百废俱兴,人人都能拥有奇特的天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歌颂起主灵。主灵是救世主,更是一抹信仰,光芒万丈,能驱散邪祟。
大白历104年,一枚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深深坠落在沐上城的正中。石头缝隙中冒着五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