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兕子、末子三姐妹站在一起,就像是一组套娃,看的李宽嘴角都抑不住笑意。 李宽喜欢孩子,虽然两世为人从没有当过父亲,但他依旧喜欢孩子,特别是她们那明亮清澈的眼睛。 至于李明,虽然白白胖胖的,但却看不到笑脸。也可以理解,小小年纪就离开了自己的母亲,换了谁能高兴。 李家的这些乱遭事,别说他这个小小稚子,就算成人也不见得能弄得明白。虽然李明生的晚,可与他一样,依然受玄武门之变的波及。 心底生出丝丝同情的李宽,蹲了下来,把玉坠挂在他脖子上。 像文德皇后待他那般,摸了摸李明的头,随即温声说道:“这世上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活的不如意的。” “可你得明白,只有你健康长大,发奋读书,成为不可替代的能人,才能为你的母亲争取名分。” “我知道你听不懂,但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定然有你如愿之时。” 也不知道李明是听懂了,还是被这陌生的二哥吓着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吓的李宽赶紧把他拥入怀中,一边请捋他的后背,一边哼着文德皇后教他们的童谣。小时候,他就是这么哄长乐,只是很久没哼了,有些跑调而已。 李明哭的很伤心,这是他到了栖霞殿后第一次当众哭泣。而悲伤是会传染了,女孩子更是敏感,不明觉厉的城阳三姐妹,竟然也跟着哭了起来。 都说三个女子一台戏,四个娃娃哭起来,威力也不比那小,搞得李宽是一阵手忙脚乱,不由愁眉苦脸的喃喃着:这比上战场麻烦多了。 瞧他那狼狈不堪的样子,郑妃和长乐也是相觑一笑,遂招来殿外的宫人,将四個小家伙带下去,吃点糕点,玩一玩。 还没等宫人把四个小祖宗带走,殿外便涌来了一大批宫人,随即便有一位姿容端丽,仪态万方的宫妃,带着一位少年走了进来。 挨个摸了摸四个小家伙的脑袋,还不忘调笑一句;“都成泪包子了,多可怜!” 不用介绍,李宽也认得,韦珪,韦贵妃,现今后宫的话事人。虽说十多年不见了,但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小王李宽,见过贵妃!一别十余年,贵妃风采如昔,真是可喜可贺!” “本宫今日查看了行止簿,得知二郎得旨入宫,特地带伱十弟来,拜见一下兄长!”,话间,还不忘对郑妃说一句叨扰了。 扶起李慎,李宽淡笑道:“贵妃是长辈,怎敢轻劳!若非宫规森严,小王一早就要去拜谒贵妃了。” 话说的好听,可心里,李宽对韦氏的趾高气昂,还真是不以为意。摄六宫事,恩,好大的权力。进入人家的殿宇,如此的随意,她这是不好意思应该表现出的态度么! 李宽算是明白了,皇帝为什么要把这么多皇子公主养在郑妃膝下,这是给她撑腰呢!这二婚的贵妃,就是嚣张啊! 再说像他行礼的少年,纪王李慎,贞观十年,改封为纪王,得实封八百户,出藩时年仅八岁。这待遇,比起同年的晋王李治,不知道差了多少。 朝廷有制,就藩的藩王,无旨不得返京。他这次回京是来订婚的,韦贵妃为他选中了步六孤氏,也就是北魏贵族汉化来的陆氏,兵部郎中-陆爽之女。 “倒是小王该向贵妃贺喜,陆氏是北魏皇族,隋唐以来累世为将。娶了这么一位王妃,十弟在封地便不忧无人辅佐了。” 韦氏先是叹了口气,随即摆了摆手:“二郎啊!你十弟命苦,八岁便就藩了,不早点定门亲事怎么办呢!” 哦,听明白了,韦贵妃这是在说,吴王“犯错”了,可以借着申饬赖在京中不走;魏王一直就是不之官;至于晋王更不用说了,陛下是亲自教养的。 韦贵妃贵为四妃之首,总摄六宫,是有权无名的皇后,可依然没有能力把儿子养在身边。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慎,去襄州任由地方官员虚以委蛇,当个有名无实的刺史。 倒是李宽,十余年不曾有音信,与圣人感情淡薄,一回来便享受了嫡子的待遇,还实授了正三品大将军之职。她虽然是贵妃,也不由看了眼热啊! 李丽质听出来韦氏的弦外之音,当即挑眉言道:“贵妃慎言,二哥的大将军,可是人头血海里拼出来,跟出身可没什么关系。” 要说圣人宠长乐,那可不仅在府邸、封邑的大小,及吃穿用度上。世袭刺史制度,连长孙无忌等宰相公卿都办不了的事,长乐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给掰过来了。 嫡公主,尤其是受圣人宠爱的嫡公主,可不是人人都能得罪的,纵然韦贵妃权倾六宫,也得掂量一下这里面的分量。 韦氏也是赶紧赔笑脸:“公主误会了!本宫就是再不省事,也不能攀扯二郎啊!” “本宫的意思是,二郎是圣人宠信的皇子、大将,请他看在同胞兄弟的份上,多多帮衬你十弟。” 给长乐一个安心的眼神,李宽对韦氏笑着说道:“贵妃所言甚是,兄长帮弟弟,天经地义。” “百骑卫,虽说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规格毕竟与南北衙规格一致。十弟要是有兴趣,可以来试试。” 韦贵妃是世家女,自然是识货的,她要求不高,李慎不是当差的年纪,挂个闲职,留在长安就行。 百骑卫的大将军行辕,有的是闲位置。只要李宽与圣人说一声,带带他的弟弟,就算是出于天家兄弟友善目的,圣人也能点头。 可韦氏的笑脸刚出来,李宽的一句话,又把她打入了谷底。 “现在怕是不行,征讨高昌之事,朝廷已然有